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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北辰眯了眯眼,卻端起了茶盞,道:“張大人難得到南京一次,本當好生招待……”她話未說完,張孝傑便一拱手,含笑道:“下官還須早早趕回上京城複命,卻要辜負王爺王妃盛情。”

北辰微微一笑,忽然拍了拍手掌,頓時有一名侍女捧著一方銀匣上來。北辰道:“有封書信,煩請帶給乙辛大人,再有明珠十顆,便贈與張大人為謝。”張孝傑也不推辭,連聲道謝,方才離去。

北辰見那張孝傑去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神色,輕輕歎了口氣,自語道:“……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武皇開邊意未已

卻說耶律洪基在上京知曉宋國動靜,自然意識到此乃進軍良機。他知悉蕭峰在南京掌握大軍,勤練兵馬,心中早已意定蕭峰為帥南征,當下便欲輕裝簡從,前往南京與蕭峰議事。

耶律洪基既然意定,也不大肆宣揚,隻與幾個信臣說之。當下那張孝傑奏道:“皇上令蕭大王為帥固然是好,隻是耶律大人受蕭大王推薦,卻來京多日閑置,此事卻如何向蕭大王交代?”耶律洪基一時語塞,其實以他看來,耶律乙辛也當得北院樞密使之職,隻是太子欲求此事,臣子總是親不過兒子去,加之他身為君主,也有製衡之策,蕭峰已經徹掌南院,自然不樂意他的部屬到北院為官。

耶律洪基沉吟一下,招手命太子過來,道:“你也隨同我前往南京,輔佐你蕭叔父南下之師。”耶律浚拱手應諾,侍立一邊,耶律洪基又稍稍交代了城中之事,自己率領三千甲兵,前往南京,又有十萬兵馬,由太子帶領,隨後而行。

耶律洪基禦駕到了南京,尚在城外二十裏,便見蕭峰前來迎駕,當先兩騎高頭大馬,男子英武雄壯,女子明麗颯爽,後邊隨行兵馬,威武剽悍,衣甲鮮明。耶律洪基心急,一騎在前,尚隔著幾十丈遠,便見騎士下馬。近千人的騎兵,卻連一聲馬響鼻也沒有,顯然是治軍極其有方。待他近來,以蕭峰為首,便一齊拜伏在地。耶律洪基哈哈大笑,搶步上前扶起,說道:“兄弟,你我名為君臣,實乃骨肉,何必行此大禮?”他又看向北辰,笑道:“一晃竟然將近一年不見,璿璣越發美麗了,何時為我兄弟生下孩兒,也為我大遼多添幾個小勇士呢?”北辰不料這皇帝竟說起這事,尷尬非常,隻低了頭不語,頰上飛紅。

蕭峰嘿嘿一笑,他不忍妻子受窘,便岔開話題道:“陛下禦駕光臨,何不進城?”耶律洪基哈哈一笑,揮手止住,道:“且不忙進城。”他看了幾眼南京騎兵,嘖嘖讚歎,道:“兄弟果然是天生統帥,咱們先去兵營瞧瞧。”

一隊親衛陪同耶律洪基,蕭峰,北辰三人往軍營去了,剩下軍官自紮營安頓,又有南院諸官前來迎接安排,為上京來的將士接風不提。

耶律洪基檢閱南京軍士,心下甚喜,對蕭峰讚不絕口,出了軍營,耶律洪基忽道:“兄弟,咱們去說會話。”示意親衛不必跟隨,蕭峰望了北辰一眼,隻見她也勒馬停步,麵帶微笑,做了個俏皮的口型。蕭峰心情略鬆,回之一笑,縱馬隨著耶律洪基而去。

二人並騎南馳,駿足坦途,片刻間已馳出十餘裏外。平野上田疇荒蕪,麥田中都長滿了荊棘雜草。耶律洪基縱馬上了一座小丘,立馬丘頂,顧盼自豪。蕭峰跟了上去,隨著他目光向南望去,但見峰巒起伏,大地無有盡處。

耶律洪基以鞭梢指著南方,說道:“兄弟,記得三十餘年之前,父皇曾攜我來此,向南指點大宋的錦繡山河。”蕭峰道:“是。”

耶律洪基道:“你自幼長於南蠻之地,多識南方的山川人物,到底在南方住,是不是比咱們北國苦寒之地舒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