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長頭發女孩兒,恍惚之下很像她。盡管她的樣子,已經變得模糊。但我還是想起了她,所以今天抽了很多煙。”他指指煙灰缸的厭倦,疲憊的笑:“我被醫生告誡過,要少抽煙。但管他的,煩躁的時候想抽,就想抽!”
這個心理診療師,讓簡寧夕說不出話,卻感覺很輕鬆。
“其實,無論那個喊我少抽煙的醫生,也有心病,經常跑來找我喝酒,兩個人喝得昏天黑地。而我,這個診療師也有心病,經常要去別人那兒診療自己。知道我為什麼兩邊跑?”
簡寧夕搖頭。
麥田說:“聽CD的曲子,會跟著音樂一起難受,聽別人的故事,心情也隨著別人一起低落。我們這些人,不見得有多強的心理承受能力。隻不過,比別人善於調解而已。所以我拚命給自己另外的事情,讓工作,讓繁忙塞滿我的腦袋,讓我不去想麵對每個人時,心裏所產生不自覺的情緒。”
麥田忽然站起身體,走到CD機旁邊,對簡寧夕說:“換首音樂吧?”
簡寧夕笑了一聲:“你是我見過,最奇特的心裏診療師。”
“嗬嗬,我們也是人,不是神。更不是時時刻刻帶著針孔眼鏡,想把你看穿的人。”麥田摁了Play,回頭朝簡寧夕一笑,笑得裂開雪白牙齒。
簡寧夕將所有身體靠在沙發上,選擇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聽見唱機裏“與非門”的歌聲緩緩響起:
我睡在你眼睛的沙漠裏
想用我所有溫存了解你
我潛入你眼睛的深海裏
探索那令人好奇的謎底
總要時刻去防備
害怕會變成那縮成一團的刺蝟
一不小心就傷悲
害怕會變成那四處躲藏的海龜
其實心有靈犀隻是一場誤會
別分錯與對
誰在寂寞之後不需要安慰
不管誰愛誰
音樂還在繼續,但簡寧夕已經溫和的閉起雙眼,耳旁靜靜流淌麥田的言語:“我不讚成什麼催眠,也不讚成什麼敞開心扉把以前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人的大腦有自我緩解的機能,為什麼要轉求其他?就像我們經常聽說的,不要動不動就吃藥,畢竟是藥三分毒,對自己總沒好處。”
簡寧夕閉著眼睛接過話頭:“我想睡覺,忽然發現,在你這兒我很困。”
“睡就睡吧,不過先說聲,睡覺我也是要收費的。”麥田的聲音很嚴肅,嚴肅的有些過分。
她不得不笑出聲音,可是,竟然,很快就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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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臉藏在月光背後
不要把臉藏在月光背後
這年頭,陌生人之間反而有共同語言。比如酒吧裏形形色色的男女,隻要一麵就能帶回家或者上酒店,以某種方式折騰一晚。也比如網上的交友,三言兩語意氣共通後,關於感情,關於工作,關於生活便成了對話的內容。
而這一切,麵對周遭的朋友或者家人,是斷然說不出口也做不出來的。
簡寧夕被麥田送回家的時候,聽到他說了一句:“我們不是什麼醫生與病人。我沒有行醫執照,你不是身心缺陷,你我,不過是一場,陌生的朋友。”
陌生的朋友?
簡寧夕咀嚼著這句有趣的話語,走進了電梯。
看著鏡麵中的自己,一場睡眠帶來了確確實實的好處,至少,沒有了睡眠不足的憔悴和黑眼圈。她剛準備給談惠和倪薇彙報情況,藍色手機又響起了中孝介的“咫尺回憶”。上麵的號碼忽然生出了仙人球一樣的刺,刺得簡寧夕雙眼暗沉沉,沉到了角落裏。
她輕輕的合上翻蓋,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自我催眠: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