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今天與麥田的相見,把她心底最深處的頑劣勾引出夜晚。碎碎念叨完畢後,她忽然對這鏡麵裏麵的自己笑,自己對自己說:簡寧夕,有新的日子,不要放棄不要後退要勇敢前行!
電話很平靜,電梯很安靜。
簡寧夕的心潮也隨著靜謐冷靜下來。
掏出鑰匙輕輕開了門鎖,隔壁的新婚夫婦正一臉幸福的要出去,看見了簡寧夕,女的奇怪一笑:“回來了?”
簡寧夕不知道她與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招呼,隻是禮貌回了一個笑容:“嗯,出去?”
男的說:“她非得要說吃燭光晚餐。”
女的嬌嗔掃了男的一眼,淡淡的打情罵俏,濃濃的情深意重有些晃了簡寧夕的眼。她裂開嘴角:“嗬嗬,怪不得看起來這麼漂亮,快去吧。”
本來想說“吃得開心點”,但忽然覺得這話有些變味,所以不露痕跡的收回。
兩個人牽著幸福的雙手,肩並肩走進電梯。
簡寧夕一個人的身影開了門,然後緩緩靠著牆壁關上了門,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沒開燈的房間內,有什麼在眼角輕輕滲出,泛著晶瑩的光芒。雖然,這並不代表某個人泛起了痛苦的傷,而隻是說,她羨慕那對夫婦,可以擁有這樣的幸福。
忽然想起多久前的一個白天,兩個人走進民政局,就這樣很簡單也很機械的擺起笑容,雙手僵硬的拿著大紅色的證書。連,當時的辦證人員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兩個人。
她輕輕地哼起了在麥田那兒聽到的一首歌,慢慢的哼著後半段:
其實心有靈犀隻是一場誤會
別分錯與對
誰在寂寞之後不需要安慰
不管誰愛誰
也許天長地久已經覺得疲累
誰也挽不回
事到終結之後再討論是非
分不清是誰
分不清是誰
分不清是誰
分不清是誰
是誰……
當唱到“是睡”的時候,她想起了麥田的話:人就是這樣,我們不過凡人。我一直覺得,能悲的時候就悲,能笑的時候就笑,就像餓了,要吃飯,累了要睡覺一樣。
她餓了。
簡寧夕就這麼地甩掉鞋子,緩步走到廚房裏麵去。打開冰箱看著裏麵塞滿的各種食物,還有一直擺在那兒卻未曾開啟的一瓶檸檬味伏特加。
肚子的念頭下去,什麼念頭湧了上來。從櫥櫃裏麵取出一個藍色的玻璃杯,再從冰盒子裏麵揀了幾塊冰,最後打開她一直喜歡的酒瓶,而並非酒。看著透明的酒液不多不少的淹沒冰塊,直到右手觸摸到細密的冰霧,很冰,很舒服。
伏特加的味道微苦,也澀嘴,難以下咽。
但簡寧夕靠在廚房的冰箱上,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然後左手拿起酒,右手拿起杯子走出廚房,一屁股坐到軟綿綿的沙發上,蜷縮起來。就在第一杯下了肚子的時候,一個嘲諷的身影從旁響起:“還可以點燃一支煙。”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簡寧夕左手一支薄荷ESSE,右手一杯伏特加,然後對著一個人噴著煙圈。
那個人就是簡怡然的男朋友,伊文安。^_^^_^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簡寧夕握住冰冷的杯子,聽到伊文安微傾了身體上前說:“我記得簡怡然跳樓過後,你就再也沒碰過酒。”
他的話比冰塊還侵人。
簡寧夕在心底對自己說: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
等到心裏建設做完,才微微彎曲嘴角,笑麵如花:“伊先生似乎走錯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