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翌日清晨也未消停,又持續地下了兩日,官員開始休年假,雪才停了,積雪厚厚地堆在地麵上。
決明一開門嗷嗚一聲,蹦到了雪地上,半個身子陷了進去,仆人像拔蘿卜一樣拔他出來,抱著他去用早飯,冬葵抱著小公子陪他吃飯,決明扒著碗邊兒問,“爹爹呢”
“在齊先生那。”
決明不解地問,“爹爹近日總找師父,我已經行過拜師禮了,他還找師父商量什麼事”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冬葵瞧他不開心地癟了癟嘴,笑道,“小孩子該找小孩子玩,顧尋說帶你去找小孩子玩,你去嗎”
“去”
決明自打回來還沒有小朋友找他玩過,一聽自然興奮,老老實實吃飽了飯,等到顧尋來了,拉起他就往外跑,冬葵揚聲囑咐,“小心點”
“我知道,娘親”
身影消失在了府門外,柳蘊還在齊先生處,齊先生翻著那本古籍,嗯嗯點頭,“大人這幾日已好很多了,再煎幾副藥喝,估計就好透了。”
柳蘊敲了敲桌子,“別拿哄夫人的話哄我。”
“大人,太過聰慧也不好啊。”齊先生收起古籍,心虛地抿了口茶,張口承認,“好吧,前幾日的藥都是單純為你補身子的,心病還需心藥醫,夫人日日在大人跟前,大人根本不需要什麼藥,隻要大人想通了,心結就解開了。”
柳蘊抬頭望向門外,冬葵抱著小公子,聽了個幹幹淨淨,“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在這裏了。”
齊先生忙起身,“恭送大人”
柳蘊無奈地起身,出了門,接過冬葵懷裏的小公子逗了逗,道,“天冷,何苦出來”
冬葵不應聲,轉頭就走,柳蘊亦步亦趨地跟著,“決明呢”
“顧尋帶去弘文館了。”
柳蘊步子一頓,“去哪裏做什麼”
“過了年,決明要去弘文館上學,先去熟悉一下。”冬葵站在廊下回身,“你那什麼表情弘文館的老師教不了你兒子”
“這倒不是,我是想著帶在身邊自己教。”柳蘊快步跟上,小公子在懷裏眨眨眼睛,總瞧著他爹爹,柳蘊察覺,低頭戳了戳他的臉頰,抬頭一瞧,冬葵已走出老遠了。
柳蘊再低頭,“你喊一聲娘親。”
小公子張口,咿咿呀呀。
廊下已沒了冬葵的身影,柳蘊追到半道,見有奶娘候在屋前,將小公子交予她,奶娘抱著小公子進屋了,柳蘊尋了半天沒見冬葵,招來一個丫鬟問了問,丫鬟道,“夫人去衣物房了。”
冬葵坐在衣物房的梳妝台前,幾個梳妝丫鬟圍著她,柳蘊緩步進來,隨從搬來椅子,他也不坐,離了梳妝台兩步,邊瞧邊問,“要出門”
“宋夫人她們約了我賞雪品茶。”
幾個梳妝丫鬟一聽,更來勁兒了,絕對要讓自家夫人美得無人可及,手上動作不停,柳蘊瞧了一會兒,將一句“約在哪兒”壓到了嘴邊,慢慢退了出去,去了書房寫了書信,令隨從送至宋府。
隨從速速去了,宋平水接了,拆開一看,趕緊攔住了要出門的宋夫人,“你和夫人約在哪兒”
“竹旖樓。”
竹旖樓是極為風雅的場所,朝中女眷素愛往那裏去,一是樓裏裝點淡雅出塵,每一樣都不是俗物,老板也是談吐不凡,二是閣裏培養些姑娘了,能彈琴唱曲兒,吟詩誦詞,練就了一身解悶的功夫。
其實,樓裏一開始並不是姑娘,而是風格各異的青年,或英朗或柔美或可愛,他們什麼都會,尤其是擅長聊天,來此的夫人其實不多,畢竟此等行徑傳出去不好聽。
但來此的夫人真的隻是解悶來的,從不做旁的,就賞景品茶聊天,青年們也是彬彬有禮地圖財,絕不會圖人,所以從未有過逾越之舉,不然有些官員也不會容得下他們,而且,因為他們解悶得當,諸位夫人開心了,回家也不會鬧官員了,減少了不少家裏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