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解決不了問題?”
胡楊精神頭還是好不起來:“醫者難自醫,你讓餘秋現在怎麼給自己看病啊?”
廖主任不耐煩地推著他:“走走走,讓我先看看人,你們天天瞧瞧不出變化來,我這好些天不看,說不定一眼就瞅出了進步。
胡楊立刻喊:“她不在醫療站,你去育紅班。”
廖主任滿頭霧水:“她跑育紅班做什麼?她照應好自己就不錯了,還能指望她帶娃娃啊。”
胡楊搖頭:“是二丫。”
餘秋怕生,誰靠近她都會遭到劇烈的反應。就連往常經常跟她睡一張床的田雨湊過去跟她說話,她都縮到床腳瑟瑟發抖,還發出尖叫。唯一能夠靠近她的人隻有護士。
可是護士還有自己的工作與家人總不好留下來一直照顧她。
大傢夥兒心急如焚的時候,二丫跟顆小炮彈似的沖進來,直接抱上了餘秋的大腿,仰著腦袋喊:“小秋大夫。”
說來也神奇,餘秋當時雖然被嚇得不輕,卻沒有大喊大叫,就僵著身子,任由二丫抱著。
胡奶奶見狀,立刻試探著招呼二丫:“你帶小秋大夫過來吃飯。”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二丫去牽餘秋的手,餘秋居然沒有甩開。
大概小孩子天生乾淨,安撫住了餘秋驚恐不安的靈魂。當天晚上二丫也沒回家,而是跟餘秋一塊兒睡的覺。
因為餘秋渾身冰涼,腳下放的熱水袋都捂不暖,二丫是個小火爐,剛好可以幫小秋大夫取暖。
最最重要的是,二丫晚上起來尿尿的時候也會叫餘秋,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餘秋尿床。
聽上去不可思議,然而沒有人提醒的話,16歲的姑娘家真的會想不起來這件事。她的世界裡頭隻剩下寫字,隻要睜開眼睛,她就會一刻不停地寫字。
胡奶奶見這樣,立刻替餘教授拿了主意,既然小秋不怕孩子,那就讓二丫陪著她。
於是每天早上,二丫帶著餘秋一塊兒起床刷牙洗臉,跟小秋大夫一塊兒吃過早飯,再拉著小秋大夫的手,認認真真地帶人去上育紅班。
大傢夥兒覺得這樣也不錯,本來小秋也就是個孩子,強行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大人,不如再讓她做回小孩,說不定能夠更快樂些。
上育紅班好啊,老師教著唱歌跳舞呢。多動動,說不定小秋大夫的臉色也能變好看起來。
隻可惜進了育紅班,餘秋也是坐在角落裡抓著紙筆繼續寫東西。不管周圍的孩子玩鬧得多歡暢,她都無動於衷。
她的周身豎著一道牆,隔絕了外界任何打擾。
除非二丫跟小寶跑過去抱他的腿,一左一右硬扯著她,她才會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他們,歪歪扭扭地去操場上跑圈。
胡奶奶覺得這樣挺好,人總要動一動的,動一動的才能恢復健康。
廖主任聽的唏噓,誰能找到那比猴子都精比八哥還牙尖齒利的小秋大夫會變成這樣啊。
他立刻拿出了省委幹部的派頭:“走,我要好好關心慰問一下小秋同誌,她怪不容易的。”
他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瞧見一對中年夫妻正纏著餘教授不讓人走。
那做妻子的人兩隻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痛哭流涕,餘教授我們對不起你,我們養了個畜牲,我們對不住你呀,當丈夫的人也是淚流滿麵,你又不好受,你要啥要管我們都聽你的,是我們教子無方才養出了這麼個東西。
周衛東到底心疼父母,沒有在父母麵前告大哥的狀。
他父親血壓高,他母親今年下半年才開過刀,他怕他們的身體吃不消。
不過當初被拉去指認餘秋的可不隻有周漢東,其他人回了家,很快就把消息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