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論。所有將士皆論功行賞,但主將司金枝下令''不受降、全殲敵軍''略過激進,衛朔望、葉明秀趕到增援後並未勸阻,故對三人隻賞戰功、不予封爵。此戰不入戰史,不大肆表彰,但屏城軍尉府需將陣亡將士妥善安葬,並立忠烈祠。”

因歲行雲事先與三人通過氣,他們早已知曉這結果,並無失望憤懣,反倒有些歡喜,紛紛執禮謝恩。

而朝中一眾文臣武將對此也是心服口服,氣氛是難得的融洽。

李恪昭想了想,又道:“你們三人暫不能得封爵,但畢竟大捷有功。為稍作彌補,你們各自可另為自己請一私賞。”

關於這個另請私賞,之前歲行雲也提前說過的,這三人各自琢磨兩日,也是有備而來。

衛朔望並未替自己求什麼,而是替妻子衛令悅求了團山軍籍。

以衛令悅對屏城的貢獻,這要求半點不過分,李恪昭不但當場允準,還賜衛朔望夫婦共有團山第三份轄製權,與司金枝、葉明秀共掌團山事務。

葉明秀的請賞也很簡單,想要團山左右兩處荒山,一是將之墾為拱衛團山屯軍大本營的副寨,隨時盯緊山對麵嘉戎的動靜;二是想要那兩處荒山種植草藥,以供團山軍需藥用。

她也沒說要將這兩座山據為己有,請個私賞也是為屯軍同袍,身為主將如此有情有義,誰又會反對呢?

於是李恪昭也痛快準了。

到了司金枝,場麵立時叫人哭笑不得。

“能否鬥膽,懇請君上費心賜個婚?”司金枝小心翼翼道。

她本心裡還是個憨厚又務實的性子。

此戰之後她的名聲毀譽參半,想像尋常人那樣談婚論嫁並不容易。況且整日打打殺殺,除了團山上的同袍們,她也很難認識什麼尋常人。她對朝夕相處的同袍下屬可下不去手,索性直接請王君做主賜婚,免得將來夥伴們都有了伴侶,自己還孤零零的。

雖這要求合乎人情,可當世女子甚少敢將這種事掛在嘴邊,更遑論在朝會這般莊嚴鄭重的場合。

她雖說得小聲,卻半點磕巴也沒打,顯然並不在意旁人如何看法,如此乾脆大膽的猛將之風,足證“殺神司金枝”絕非凡品。

滿朝文武極力繃著臉忍笑,珠簾後的歲行雲猛地以絹捂唇,很盡力才未喝彩出聲。

小金姐出息了!不枉她這麼多年的“尊尊教誨”!

冠冕之下,李恪昭素來冷淡無波的麵上隱隱有笑,忍得也是辛苦。

這事“私”得過分,不好當眾議論,李恪昭便命重臣退朝,隻留了司金枝、葉明秀、衛朔望。

沒了旁的朝臣,珠簾後的歲行雲便也扶著後背走出來,巴巴兒地湊在李恪昭身旁坐著,好奇笑望司金枝。

“小金姐你看中何人了?”歲行雲問。

司金枝想了想,撓頭笑得赧然:“無咎大人……”

歲行雲嚇了一大跳,瞥見李恪昭麵色倏地轉青,趕忙道:“無咎不行,你換一個。”

“不不不,”司金枝也被嚇一大跳,“我不是說無咎大人!是無咎大人說,他有個認識的人,叫烏欖,祖父在先王時犯了瀆職罪牽連三族,被罰沒賤籍……”

因祖上瀆職被罰沒至賤籍者,不是服苦役,就是在官辦花樓之類的地方過活,若無君王恩赦,終生不得贖。

烏欖是罪臣之後,自小在官辦花樓做小龜奴,當然也有擺脫賤籍之心。無咎這人慣於三教九流來往,看人也有一套。他覺烏欖人不壞,聽聞司金枝有意尋覓一位溫柔小郎君為伴,便幫著牽線遞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