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去後,卻沒進灶房,而是白伶拉著非閑徑直拐進了一間比較偏僻的廂房。

這裏隔音好一些,就算說話聲稍微大些也不會被外麵聽到。

白伶轉身將房門關緊,將他推到屏風後的座椅上急切的問:“你剛才到底看到什麼了?”

他早就知道非閑的母神是位法力高強的預言之神,非閑身上留的血脈也同樣擁有強大的預言之力,可是這種能力使用起來會消耗等價的命數,也就是窺視的天機越多,死的就越快。

所以非閑的母神從他誕生之日起,就用天梵印將他血脈中的預言之力封印,除非到了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否則永生無法得解。

不過天梵印也不是那麼嚴密的,有時非閑觸碰到一些人或者東西,還是會不經意間窺視到對方的命運,這個命運有可能屬於他,也有可能是屬於他身邊的人。

因為法力被封印,他看到的畫麵也不十分完整,隻是幾個突兀的場景,在眼前一閃而過,就像一場殘缺不全的夢。

此刻他看著自己剛才觸碰到花辭的手,還在微微發抖,那種力量真的太可怕了。

非閑抬起頭問白伶:“花辭他到底是什麼人?”

“還能什麼人,花妖啊。”

非閑對上白伶茫然不解的目光搖了搖頭,“不,他身上的魔氣很強。你剛才沒有想我一樣近距離的直麵過你不會明白那種恐懼感,一瞬間就像被扼住脖頸,命懸一線。他的身份絕不會那麼簡單。”

白伶琢磨著他的話,皺著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之前不是夜東籬嗎?也許他是魔族跟妖族的混血,所以身上有魔氣也很正常。”

非閑卻再次搖了頭:“之前我也這麼覺得,可我剛才發現一切都錯了。因為那股魔氣的源頭根本就不是從他身上發出的,而是他肚子裏的孩子。”

第71章 白伶揣在袖子裏的手一抖,當啷一聲砸到椅背上,看著非閑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腦子裏還在一遍一遍重複著剛才的話。

魔氣竟然是從孩子身上發出的?難道是……

“那孩子繼承了花辭的魔族血統?

非閑與他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既然是他們生的,肯定不像清作就要像他了。可花辭身上的魔氣並沒這麼強烈,別說是他,就算是之前的夜東籬也沒達到過這種程度。可這孩子卻完全是青出於藍,花辭能生出這樣的孩子,足以證明他的身份本就不簡單。”

隻是花辭恐怕都不清楚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麼,那他們就更加無從得知了。

說到這非閑眺望著窗外寧靜的院落,想起預言中的畫麵,眼中透著不忍。

“這孩子若是留下,日後恐怕會釀成大禍。”

白伶僵硬的轉過頭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非閑口中聽到的。嗤笑一聲:“你什麼意思?你要殺了他們的孩子?”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非閑歎了口氣,“隻是在我預言裏,那孩子日後恐怕會帶來一場毀滅六界的災禍,遠勝於當年的破夜之戰。身為天界眾神之一,我必須要為天下人考慮。”

“又是天下人……”

白伶看著此刻的非閑,又想起他在人間渡劫時,他們初次見麵的時候。

那時的非閑還是一心想考取功名的窮書生,家徒四壁,食不果腹,滿口的之乎者也,明明連一桶水都提不動,卻還想著要兼濟天下。

那時白伶隻感覺這個傻書生好笑的很,不自量力,掂不清自己幾斤幾兩。可後來他連續五年名落孫山,窮困潦倒,連同鄉人都不願意在接濟他,白伶本以為他會被困苦泯滅了心智和當初的報複,逐漸甘於做一個醉臥紅塵中的俗人。沒想到他竟然背著書箱,開始周遊列國,到處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