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他就看出來,仙族人就是跟他們這些做妖的不一樣,先蒼生後己身,這句話幾乎鐫刻在了每一個仙族人的骨子裏,然後用盡他們畢生所有執行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白伶看著非閑,忽然感覺好累。原來他修煉了這麼久也不能飛升,就是因為他身上沒有這份至死方修的執念。

“若你預言中會帶來災禍的不是花辭的孩子,而是我們的孩子呢。你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非閑肩膀一怔,抬頭看向他,忽然表情驟變,撲過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把白伶嚇得一愣。

主見非閑哆嗦著嘴唇,聲音都激動的有些發顫。

“你是說你也能生嗎?娘子原來你也是雌雄同體的!我還以為隻要花辭那樣的草木妖才男女都能生,原來你們鳥妖雄的也能下蛋啊!怎麼,我們已經有蛋了嗎?幾個啊,下幾十個我也能養的!”

“……”

接著,一聲清脆的耳光落在臉上。

“滾!”

……

本來非閑是打算把這件事告知清作的,畢竟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也是天界的眾神之王。可他每次跟清作獨處要把這件事和盤托出的時候,卻總被對方有意無意的搪塞過去。

後來非閑明白了,有些人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那天自己表現的那麼奇怪,清作那麼敏銳的洞察力,肯定早就看出來了,他沒像白伶一樣追問是他早就預料到了結果,不想再聽自己親口說出來罷了。

想一想也是。就算告訴清作這個孩子對於六界安危是個不得了的威脅,可清作還是會把這兩個孩子一視同仁,當成掌上明珠般疼愛的。

所以說他索性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說了,因為說不說結果都是一樣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給他們添堵呢。

那天太陽神從天界下凡,趕來給清作彙報調查的情況。雪一自然是最高興的,才剛過了早飯時間不久,就急匆匆的去灶房準備午飯。花辭閑得無聊,也跟他一起去了。

白伶看他們三個齊齊坐在桌邊,起身就要走,卻被清作叫住。

“無妨,一起聽吧。”

白伶笑著調侃:“那可不行,萬一這機密要是泄露出去,回頭準保得賴在我身上。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我一個妖族坐在這聽怕是不好吧,不然我把花辭跟小雪球也叫來?”

“不必。”

兩道聲音同時回應,白伶看著清作跟太陽神,哈哈笑著坐到椅子上。

“還真是知道疼人兒啊。什麼糟心事都自己扛,不讓他們擔心受怕半點。”

說著瞪了非閑一眼:“再看看你!”

非閑憋著嘴委屈的縮了縮肩膀。

太陽神道:“近日我在天宮暗中跟蹤他去了很多地方,但並未發現可疑之處,他嚴格的按照帝君平時的作息出巡規律,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隻是……”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

“我聽七星君府中的一個仙娥說,舉行大婚典禮之前,他曾親自向七星君要了一件聖器作為他長女的嫁妝。”

“聖器?什麼啊?”

太陽神看了非閑一眼,緩緩吐出三個字:“引魂燈。”

白伶看著他們臉上略帶詫異的表情,忍不住問非閑:“引魂燈是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跟那些捉鬼道士用的招魂燈差不多,都是用來招引亡魂的。不過這引魂燈就不一樣在它是上古神祗用自己的心髒為芯,心血為油,做出來的長明不滅之燈,能招引一些非常強大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