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遲疑了一下,道:“若你去了塞外,還會回來麼?”任盈盈幽幽一歎,道:“待我有了向東方不敗報仇的力量,自然還是會回來的。”令狐衝道:“盈盈,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說到此處,不由窒了一窒。任盈盈澀然一笑,道:“你既是想不通,我回不回來又有甚麼區別呢?若你當真放不下你小師妹,你便去找她罷,不要再等到日後後悔。”
她方說到此處,穀口卻驟然傳來一個蒼老的男聲:“盈盈,你還和他說這麼多作甚?你既已下定了決心,還不如現在便和他說清楚。”
任盈盈麵色微變,低聲道:“外公。”李広佑哼了一聲,緩緩從陰影處走出,瞥了令狐衝一眼,冷冷道:“這小子又有甚麼好了?竟能連你的魂都勾了去。”轉身麵向令狐衝,傲然道:“小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究竟願不願意娶我的外孫女兒?”
令狐衝略略一驚,為難道:“前輩,這個……”雖是有心想要拒絕,卻又不忍傷了任盈盈之心,一時之間竟是遲疑難答。任盈盈輕歎了一聲,低聲道:“外公,罷了,我們走罷。”
李広佑冷笑道:“你倒是懂得為這小子著想。哼,簡直跟你娘親一模一樣。當初她身為波斯明教聖女,卻偏偏要不顧教規,委身與任我行那個……”任盈盈歎了口氣,低聲道:“外公,莫要說啦。”
李広佑冷冷道:“數月前波斯明教經曆了一次大變,內定的下一任教主、如今的輝月使也死在了那場動亂裏,因此那些長老才想起了你這前任聖女的女兒來,你當他們真的是安著甚麼好心麼?你若當了這明教的聖女,便終身不可成親,你卻是要想好了,莫要待到將來後悔!”
令狐衝啊了一聲,急聲道:“盈盈,你真的要……”任盈盈轉目望了他一眼,神色極是複雜,低聲道:“我唯有做了波斯總教的聖女、教主,才能借助他們的力量為爹爹報仇,我也是沒有法子……”輕輕歎息了一聲,緩緩道:“事到如今,我做不做這聖女,又有甚麼區別呢?”令狐衝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沉聲道:“盈盈,你莫要去了——若你不嫌棄,過些時日我們便成親罷,你說這樣可好?”任盈盈怔怔望了他半晌,輕輕道:“衝哥,若你我成了親,我讓你幫我向東方不敗報仇,你可願意?”
令狐衝吃了一驚,心中暗暗叫苦,忖道:“東方不敗非但是非煙的師父,還是她的未婚夫,我又怎能這般?可是盈盈她如今孤苦無依,我又怎能棄她不顧?這可是為難得緊了。”訥訥道:“這……”任盈盈澀然道:“衝哥,你不必說啦!我知道你是不願的,我也不會逼迫與你。隻是我拿了你的……隻望你不要怪我。”說到後麵一句時,聲音已是低不可聞,隨即轉身和李広佑一同向穀口走去。
令狐衝心道:“其實她去塞外也好,我日夜受異種真氣煎熬,說不定頃刻便死,又何必要害了她?不過若我死了,不知是盈盈傷心多些,還是小師妹傷心多些?師娘說不定也會為我流些眼淚的罷。”望著任盈盈和李広佑的背影消沒在穀口,又忍不住歎了口氣,轉身向穀內走去。
待到三人離開。東方不敗方才拉著曲非煙躍了下來,東方不敗向穀內望了一眼,笑道:“這位令狐少俠倒實在是頗為重情重義,任小姐那般懇求,他卻還是不答應幫她報仇。”曲非煙緩緩頷首,淡笑道:“若他不是如此,我又如何會視他為友?”略一沉吟,道:“如今任盈盈和李広佑已然前往塞外,我們是否應傳令讓沿途教眾加以截殺?隻是李広佑是毒術大家,武功又是不弱,恐怕即便是我教長老出手,亦是難以建功……”頓了一頓,接道:“你此時要治療令狐大哥隱患,無暇分 身,不若我綴了上去,加以暗襲,以有心算無心之下,必可一舉成功。”▒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