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壁心中默默感慨。
而等他到了晉王府,不由得覺得方才真是感慨的有點早了。
“小緒,你這…,夠有錢的啊。”秦衡目光落在晉王府大門上懸掛著的兩盞燈籠上,他目測,這燈籠的邊,是金子無疑了。
趙緒道:“必要的排場罷了,金玉其外。”
頓了,他有些遲疑,但還是輕聲道:“秦師兄,…到了長安就莫這般喚我了,在王府內可以的。”
秦衡也不愚鈍,當即明白,搖著折扇,輕笑道:“秦某知曉,謝殿下提醒。”
趙緒微微頷首,便帶他進去了。
甫一進門,便見君殊正在院中練武,他今日習的是飛鏢,柳葉一般的刀片,卻硬是被穆千山逼著要射中百步之外被絲線懸著的紅豆。
少年身上衣衫俱被汗水浸透,連扔了三四次,都沒有瞄中目標。
穆千山冷著臉走過去,在他腰側拔出一枚飛刀,信手一擲,帶著風聲,在空中劃破一道弧線。
遠遠地有侍衛一路小跑著把飛刀撿了回來,待定睛細看,那刀尖上正滴著一粒紅豆,如血一般,不差分毫。
君殊麵色一赧,還未說話,便聽有人拊掌稱好。
“好功夫!”
秦衡讚道,笑意盈盈。
君殊循聲看去,這才發覺趙緒已回來了,還帶了一個麵生的人。
而他正恍神時,穆千山早已走過去,拿了白狐氅予趙緒披上了—這也是習慣了,即使他現今不在晉王府當值,也如此行事。
趙緒附在他耳畔低聲問了幾句,穆千山微微搖首,麵色無波。
風又吹涼了汗,帶了些寒氣。
夜,將至了。
…………
一同用過晚飯之後,趙緒便著管家給秦衡安排了住處,自己則喚了穆千山侍立在書房,問他這幾月的事情。
穆千山道朝中諸事如同往常,隻是,有一個不利的趨勢——施南月和東宮走的越發近了。施南月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掌管著宮中禁衛軍和一隊訓練有素的暗衛,如今晉王府與東宮兩相對峙,東宮若是有了施南月的助力,這天平,卻是要慢慢傾斜了。
向來不苟言笑的人雙眉微微擰著,趙緒卻是早預料到了,並不驚訝,道:“他們會聯手的,不過是時日問題。”
靜默了許久。
驀然,穆千山上前一步,跪倒在旁,緩緩道:“屬下不敢再拖累殿下,求殿下讓我出府。”
“哦?”趙緒捧起案上茶盞,細抿一口,不置可否。
他問:“出了晉王府,再和前幾年一樣四處漂泊?”他不置可否。
“至少…,施南月會去找我,而不再把矛頭對準您。”
燭火如豆,朦朧的照在他的側臉上,向來都是冷硬如冰。
趙緒陡地把茶杯放下,濺出了些微涼的茶水。
氣氛,驀然變得緊張。
他蹲下`身去,讓穆千山看著自己,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千山,你還是不信我。”
目光猛地一縮,穆千山輕聲道:“不——”
趙緒道:“你若是真的信我,現在就不該想著怎麼一走了之,而是——想著怎麼一同解決。”
放輕了聲音,他柔聲道:“如若,被尋仇的是我,你定也會這麼選擇——風雨同舟,生死不計。”
嘴角動了動,他本就寡言少語,此時更是喉中幹澀,穆千山隻是鄭重地點下了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趙緒道:“起來吧。”
地上冰涼,他不喜歡被人跪著。
京中局勢不是一朝一夕便可變的了的,趙緒並不擔憂這一段日子自己的離開會埋下多大的隱患。
除卻施南月之事,要緊些的就是徐昭此次中第探花了。穆千山道聖上龍顏大悅,賞了徐昭一處宅子,就挨近翰林院。他此番被遣先在翰林院當值,因向來科舉的前三甲都是在翰林院任職之後,方被派往各部的。
趙緒在回京途中就在聽路邊說書人誇徐家的小公子怎麼驚才絕豔,風姿俊雅。他在心中打著璿兒——他和徐敬言的關係自然不必多說,但與徐昭,卻隻是表麵上的親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