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好了,讓人帶我去看看他。”答應他臨死前的請求,也隻是權宜之計,她不能讓他在死時還不能了卻心願死不瞑目,相鄰而葬,不是不可以,而是到那時,她的後人能做到嗎?她那時已經死了,根本管不了後人如何對待前人的感情。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人在京城時,常去墳前看看他。

“好,我帶你去。”

司徒寒沉默半餉後道:“皇上,如果我們自相殘殺像仇敵般相對,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所以,”司徒寒抬起眼簾,“請不要追究我姐姐,她本不是這樣的人,隻是被人利用了。”

“那我呢?寒兒,你也會原諒我嗎?是我誤會了你們才……”

“唉!這一頁,也揭過去吧!”頓了下,“但我有兩個請求。”

“你說!”

“一是把碧蓮交給我。”

“她在我們互相傷害時已經溜走了,現在正大力搜捕。”

“好幾天了,如果還抓不到,很可能已經出城了!”

“嗯,我會令人加大搜捕力度和範圍。”

司徒寒思考著,手指無處叩,便放在被子上無聲動著,但顯然,手指昂叩的幅度小了很多,百裏默看了,心裏又是一陣愧疚。

“也難說就一定是出城了,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也許……”

“她還在宮中?”

“嗯,但還有另一個地方。”

百裏默想了想,恍然大悟,“司徒將軍府?”

司徒寒垂目,“她也隻能躲著,而沒有可威脅的人,我娘她們,去看我爹了。”

百裏默隻沉默了兩秒,便說道:“那是最好不過,我一直令他們繞過司徒府沒搜,現在想來,倒是為她提供了一個最安全的地方。”

兩人心照不宣地將司徒寒的謊言認作了事實。

百裏默終於睡了個好覺,眼中的紅血絲也消退了許多,幾日沒有上朝的帝王也終於臨朝了!

司徒寒既然已醒,男將女身之議便在朝堂展開,有知道太上皇意思的人精兒,便順著皇上的心意主張繼續重用,隻要有才,能為國出力、為君分憂,男的女的又有何區別?這群人裏,除了見風使舵的主兒,還有臣服之心早已植入心底的遲將軍、魯將軍及奉常承天恩等人。

而高度近視又思想陳舊的老古板們卻強烈反對,自古從未有過讓女子為將還入朝為官的事,何況她是騙了整個天下,這種存心欺騙的行為太過惡劣,若不對她的欺君之罪加以懲處治罪,以後如何規製約束百官?國法之下,還有誰能心服口服?

而以丞相周卿璘為首的中立派則是任憑你們吵個天翻地覆,我們就是一言不發!

第一次的討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結果,百裏默隻是淡淡地聽著,也沒有作任何表態。

棲鸞殿。

“苦著一張臉做什麼?他們又吵你了?”

百裏默坐到床沿上拉起她的手放入手心,不答反問:“有沒有感覺好了一點兒?想吃什麼?默哥哥馬上讓他們做!”

“我想喝人血,你有嗎?”司徒寒的眼珠往上斜了斜。

百裏默立即橫上自己的手腕,“隻要能把你的血補回來,喝多少都行!”

司徒寒伸手打開他,“難道你吃豬肉還能長豬肉?”

百裏默的俊臉又揪巴了!

司徒寒忍不住笑了笑,百裏默見她終於露了點笑顏,百裏一族被罵成豬也不計較了。

“太上皇的意思是什麼?殺還是留?”語氣淡得像說別人的事一樣。

“父皇惜才,何況是你這樣千年一遇的!”

司徒寒沉默了下,才道:“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