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這朵花湊近一看,差點沒笑出來。
這粉色的雛菊根本就不是話,而是鼴鼠長得如花瓣一樣濕乎乎的粉色鼻子。
這山洞裏太黑了,鼴鼠都喜歡將半個身體埋在地下行走,加上常年待在黑暗中它們的眼睛也已經退化消失,所以當他們快速移動的時候,從我的視線高度看下去誤以為這些是會行走的花。
“噠噠噠!”從一個岔道口又傳來了一陣聲響,聽著像是有什麼人正在咋舌頭。
聞聲,這些躁動不安的鼴鼠立刻就安靜了,下一秒它們便如退潮一樣井然有序的往山洞中的一個岔口撤退。
就連剛才被我“踩死”的那一隻也活了過來,用力咬了我一口,蹬腿跟上大部隊。
我捂著流血的手背,心裏各種不服,這隻鼴鼠的簡直演技完勝好萊塢了!
可它們要去哪裏?又是被什麼東西召喚過去的呢?
如此想著,我也大著膽子跟在鼴鼠大部隊的身後。
山洞裏的氣息本就難聞,像是幾百年沒有打掃過的亂葬崗,走到深處腐肉的氣息更是濃鬱到令人窒息。
我從衣擺處撕下一片衣襟蒙住口鼻,才能勉強呼吸。
又繞過了一處拐角,洞穴中密密麻麻的那些四蹄翻飛的腳步聲駭然停止了!
這些鼴鼠不知為何都停留在一塊如小山高的巨石上,隊伍整齊,盡然有序,似乎是在做某種神聖的儀式。
但我也細心的觀察到,這些鼴鼠的粉色鼻頭已經變成了如血般鮮紅的顏色。
短暫的祈禱之後,鼴鼠們突然齊齊嚎叫起來,像是在喊某種口令,喊完便一頭紮進了那塊十米來高的巨石之中。
我看的心驚肉跳,鼴鼠可以挖土不假,可我從來不知道它們還能在石頭上打洞。
更讓我看得肉麻的是,這些鼴鼠好像不隻是打洞,還長著小嘴不斷的在石頭的表麵撕咬吞咽。
這塊石頭似乎也不是什麼普通的石頭,在鼴鼠們的撕咬下竟然流淌出無數暗紅色的液體,仿佛快要凝結的鮮血,刺鼻的腐臭熏得我睜不開眼睛。
“噠噠噠噠,噠噠,噠!”
石頭裏又傳出了類似咋舌頭的怪聲音,鼴鼠們每次一聽見這個聲音就會變得無比亢奮,鑽石頭的速度也加快了。
這一次我聽得清楚,這種聲音一定是靈長類動物發出來的,我清楚記得醫學課上老師說過,隻有人或者是猿猴類的口腔才進化出能夠發出有意識的咋舌頭的聲音。
我警惕的走進那塊大石頭,想要弄清楚這究竟是什麼。
“啾——!”發現我的靠近,一隻鼴鼠驚駭的尖叫起來。
我立刻停下腳步,卻已經來不及,鼴鼠受到驚嚇之後,居然莫名其妙的自爆了!
像是被人在肚子裏裝上了一枚微型炸彈,“轟”一聲,炸的血肉橫飛!
緊接著,其他的鼴鼠也被爆炸聲驚住了,洞穴裏安靜了短暫的兩秒之後,覆蓋在巨石上的鼴鼠竟然一個接著一個的發生自爆!
它們的血肉被炸到天上,如血雨一般灑落,山洞裏無處可躲,害我也被這些爛肉淋的滿身是血。
“嘔!”繞是我心理素質再好,都忍不住扶著牆,吐了一地。
待這些鼴鼠肉全都落下,大石頭的本來麵目也大致顯現出來。
我撿起地上的火把將光源湊近,差點沒嚇得屁滾尿流。
因為豎在我麵前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大石頭,而是一顆巨型的長著羊角的人腦袋!
古籍中記載,饕餮極為貪吃,古人多將他雕刻在青銅器上,但是每一隻饕餮在雕刻的時候都隻刻出了頭部,卻沒有身體。
那是因為饕餮過於能吃,它被困在無骨之地這個食物極其貧瘠的地方,餓的不行,就將自己的身體也吃掉了。
我抹了把臉上的血,想要看清楚被鼴鼠啃的血肉模糊的巨大頭顱。
果然這顆頭顱與古籍中記載相似,長著養身人麵和一張駭人的血盆大口。
這一刻,我激動的眼淚迸流,這是饕餮的屍體,饕餮死了,也就意味著贏湛有可能還活著!
“贏湛!贏湛!”我激動的在洞穴中大叫,希望這些數不清的猶如羊腸般的岔道能將我的聲音帶到各個地方。
“噠噠噠!”一個聲音回應了我。
我怔了怔,身後一陣發涼。
剛才,饕餮的腦袋似乎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