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2)

淩雲怎麼會信不過?她既然說得出,他自然是信的。隻是這事事依賴與她,不由得讓淩雲心中落寞之氣更甚,神色也隨之黯淡了下來。

蘇月似沒有感受到他的失意一般,接著閑閑說道:“你既有大誌,自然是要在三年後宏圖大展的。眼下正是下功夫的好時候,我和這腹中孩兒可是等著你三年後上得金鑾殿,成為天子門生,進士及第呢!”

說著,她的手牽引著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到她隆起的小腹上,輕輕的拍了兩下,微笑著柔聲道:“不信你問問他!”

她話已說到此處,淩雲不由得眼睛一熱,所有顧慮便皆煙消雲散去也。那畢竟是他神往之所,她若認為無礙,他自然也不會再推辭,因動容道:“多謝娘子。”

蘇月噗嗤一笑,“你今日自己數一數說了幾次感謝我的話了?你我本是夫妻,何談什麼謝不謝的?真是迂腐!”

淩雲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

蘇月看得好笑,正要多打趣他幾句,卻突的輕叫了一聲,“呀!”

淩雲一驚,神色大變,忙問,“怎麼了?”

蘇月似乎怔了一怔,身子也僵硬了一下。片刻之後,突又笑了起來,握緊了淩雲的手緊貼在小腹上,喜悅顫聲道:“卓凡,這孩子今日似乎格外高興呢!方才驚連踢了我好幾下,嚇我一大跳!”

淩雲這才舒緩了神色,忙興奮的也想用手感覺一下,誰知竟又一絲動靜也沒有了。

他佯裝失望的衝著蘇月的肚子歎了口氣,“你這孩子倒是偏心,每次我碰你的時候,你總是動也不動!”

蘇月笑出了聲,難得好心情的開起了玩笑,“想必他是在想,爹爹方才竟拿自己前途開玩笑,那豈不是拿我和娘親的一生開玩笑!既然如此,還是不要理他了罷!”

淩雲頗為誇張的皺起了眉,低頭便把耳朵貼在了她的肚子上,咬牙佯怒道:“你這孩子現在就心胸如此狹窄,長大該如何是好?你若是聽話,就動一動給爹爹聽聽。你若是不動,等你生下來,看爹爹不罰的你幾頓不準吃飯!”

蘇月幾乎笑出了眼淚,失笑於他如此孩子氣好笑的一麵。

“呀!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麼一句恐嚇的效果,蘇月的肚子竟真的就緊接著動了兩動,驚喜的淩雲和蘇月同時叫出了聲。

這一動,可是把個淩雲給樂的老半天合不上嘴。好不容易舍得把頭抬起來的時候,發覺不知何時,蘇月早已淚流滿麵。

“娘子,你這是怎麼了?”淩雲心中一慌,忙用袖子去擦她不知為何洶湧的淚水,並把她輕輕的擁在了懷裏。

蘇月說不出來。這種感覺竟是如此的微妙。自從這胎兒開始在腹中調皮的那刻起,她便會在每次胎動的時候,忍不住想哭。身為母親這麼久,當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這孩子的生命時,方才覺得再多的辛苦和付出都是值得的,那種母子連心的感覺竟會那麼清晰。

她的孩子和別人不同,這是個注定苦命的孩子。他是個遺腹子,他是她用盡了所有甚至她的一生為代價換來的。

所幸,這代價還不是太殘酷。淩雲是個好人,她相信他會是個對孩子很好的好丈夫。她沒有看錯人。

在看到方才他手舞足蹈興奮異常的貼在她的肚皮上和孩子講話的一刻,她的淚便再也忍不住,合著所有的酸甜苦辣,一並衝了出來。

她為自己的冒險感到慶幸。她為腹中這可憐的孩子感到慶幸。

這是她的家。她的丈夫,和她的孩子。如果不去想其他的一切,在夏日寧靜的午後,一家三口如此笑鬧,怕是用整個天下都換不來的幸福。身為一個女人最單純的幸福。

她得到過太多,也失去過太多。在這一得一失之間,很多的東西她早已看淡,雖然她的身份要求著她現在必須去為她的家族做些什麼,但得失之間,她的態度早已不同。

身外之物太多,便是沉重的枷鎖,有些平常人家極為尋常的東西,對自己而言便也變得那麼不可求,那是再多的金錢和權勢也換不到的。

比如這幸福,這彌足珍貴的溫暖和歡笑,便是她現在傾盡所有也要守住的,而絕不容許任何人來奪走。

別說蘇昭,就算是父皇,不管任何人,以任何借口來奪走她現在想要守住的一切,她都絕不容許。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真的好累,求虎摸。。。。

第二十六章

一個剛搬來的人家自然會引起鄰裏四舍的關注,而被關注,顯然不是這個深巷中剛搬進來的這家人想要的,所以這戲,總是要提前做足的。

韋典不是揚州人,可他對揚州極為熟悉,因為他有個揚州的妻子。

二十多年前,一個一文不名的年輕文人落魄之下隨友失意遊江南,卻在揚州一病不起。友人雖憂心如焚,卻隻能因缺少診金而一籌莫展,偏巧就聽那掌船的艄公說有個漁家翁雖不是大夫,卻也能妙手回春。眾人欣喜之下便把韋典送到那漁家翁的家中。漁家翁果然不要診費,可他要的是好詞好賦。這當然難不倒這些書生,所以韋典也就極為幸運的被漁家翁給收留,並悉心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