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1 / 2)

才是。因此,對韋典而言,這不二之選,便是開了家字畫店,賣點臨摹贗品,順帶一些文房四寶之類。

韋典對揚州熟悉,手裏又有銀子,辦起事來,總是格外的快。到蘇月一行到達之前,韋典的掌櫃之職,早已擔當的得心應手。

可眼下,韋典卻有些心煩了。他每次看著薛青就有點心煩。

他是貴胄公子,他自然說不得什麼。而若整日看著他對自己所配之藥指指點點,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韋典無論如何也是當初太醫院首屈一指的人物,被眼前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公子哥給不斷挑釁,當然不能不心煩。

“薛公子,”韋典耐著性子衝坐在他麵前的人道,“您來揚州這兩日,也不見您出去走走,怎麼也和駙馬一樣,看上了我這些藥草?”

薛青卻似全然沒有聽到他這言語中的不耐之色,反而更加施施然的拿起他麵前剛配好的一副藥聞了兩聞,笑了笑,“這等補藥,怕是兩個月之後再給公主比較適當。若是眼下便給公主服了下去,恐有不適。”

蘇月懷胎幾月,最清楚的,除了淩雲,自然便是韋典。她對他不需要有任何隱瞞,因為韋典本就是蘇昭留給她的大夫。而這個秘密的事,自然也是不容外泄的,就算是對薛青。

於是,韋典隻輕輕一笑,便拿過了薛青手裏的藥包,道:“這自然是一兩個月之後才能服用的。隻是公主乃千金之軀,我總要想著法子多配出幾副來,再合以公主體質,以及這天氣陰陽之變化,稍加調整。公子也知眼下我也是閑來無事,自然就有空隨意捯飭。”

薛青嘴唇勾了勾,手中折扇輕輕搖了兩下,並沒有反駁他什麼,而是又伸手拿起了放在桌案一角的一份手劄翻了起來。

韋典一看,心中一慌,忙不著痕跡的“要”了回來,笑道:“薛公子,揚州一向風景秀美,更有所謂天下姿色有三,則揚州獨占其二之說,為何薛公子不去四處看看?”

誰知薛青眉毛輕輕一挑,幹脆利落的隻回了一個字,“熱。”

韋典隻好又道:“眼下入夏,白天烈日當頭,的確是熱。但晚上揚州又是一番風景,歌兒舞女絕對讓人流連忘返。就連前朝杜牧也一直牽掛這揚州的明月之夜,感慨這十年銷魂一夢,公子為何晚上不去轉轉?”

豈料薛青又是一挑眉,促狹一笑,“莫非韋大人當年就是學這杜牧才在至落魄之時遊玩揚州,以抱得揚州美人歸的?”

韋典臉色一沉,“薛公子可是在以戲耍下官為樂?”

薛青“啪”的一聲合上折扇,哈哈大笑,“韋大人果然是開不得玩笑的!不過,你且放心,我就算是呆,這呆的時日也不多了。明日一早,我就會離開。”

韋典暗鬆了一口氣,麵上卻露出一絲意外之色,“哦?明日一早?”

“正是。”薛青點點頭,“所以才要過來,跟韋大人聊上一聊。”

韋典笑了笑,“薛公子跟下官有什麼可聊的?公子逍遙江湖,在下在宮中委曲求全,哪裏有什麼話講?不過,公子既然要走,可跟公主說過?”

薛青笑笑,“不瞞韋大人,此次我走,正是公主授意!”

韋典一怔,“公子這是何意?”

薛青道:“我這次走,不為別的,而是要回京。既然眼下我跟韋大人是站在一起的,那日後,自然更是如此。”

韋典點點頭。他相信他的話。

薛青更正色凝視著韋典,又道:“我此番返京,所為何事,想必韋大人心裏也明白。”

韋典又點了點頭。

“所以,我必須請韋大人對我實話實說,陛下,他到底身患何症?就算是要死,他還能活多久?!”薛青微微站起了身子,前傾向韋典,隔著寬大的桌案,盯著他的眼睛,極低聲的,一字一頓的問道,直白的不能再直白。

韋典沒有馬上接話,而是拉過了椅子,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對麵的薛青,一言不發。

薛青歎了口氣,“怎麼?韋大人可是還信不過我?”

韋典搖頭,“不是信不過公子,而是信不過公子能進宮見得了陛下。公子一無官位,二無必須麵見聖上的理由,就算知道了這些,又如何?”

薛青居然聞言笑了笑,又悠然坐了下去,打開折扇,搖了兩搖,晲了他一眼,淡笑道:“韋大人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我能辦到?”

韋典坦然點頭,“是。眼下除了皇子公主請安之外,別說外臣,就連長公主都難以見得陛下一麵,何況是公子你?”

薛青卻完全不以為意的又是淡淡一笑,“此事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我隻需要韋大人能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東西。”

韋典皺了皺眉頭。他完全想不出他會有什麼法子,但他更知道,眼下能拯救危難的,怕是隻有這非常之人,使用些非常之法了。

遲疑了半晌,他終是點了點頭。既然已是絕境,既然他胸有成竹,他去試上一試,又何妨?

“請稍等。”韋典站起身,從枕頭的縫隙之內,竟翻出了一本薄薄的手劄,遞給了薛青,“薛公子,這是陛下從患病之初到如今所有的病症和用藥記錄,以及都是何人主診。此間我記錄的極為詳細,包括具體的時日,公子回去可慢慢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