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雙手接過,隻翻了兩下,便雙目一凝,蹙眉道:“初初的風寒之症,怎會到如今的雙目失明頭疼欲裂?!”
韋典隻能歎氣,“這正是我奉太子之命秘密記下這手劄的緣由。公子精通醫術,想必仔細看後,定會大有收獲。明日一早公子才要啟程,今晚公子可先看上一遍,若有什麼疑問,下官隨時恭候。”
薛青點點頭,收起了手劄,微微笑道:“這個我自然知道。隻是眼下我還有些別的事要做。韋大人可先忙自己手頭的雜事,若想起了什麼別的,隻管來找我便是。眼下比看這手劄更要緊的,自然是要跟駙馬話別……”
“駙馬?”韋典不解。這兩日來他可沒看出眼前這位跟那位駙馬有什麼交情,如今還特意要話別,聽起來怎麼格外的有些奇怪呢?
薛青徐徐吐了口氣,輕笑點頭,“當然是駙馬。我既然為公主出生入死,自然有些話,總要說明白了才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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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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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似乎每時每刻都是微笑著的,淩雲有時候實在不明白這位薛家公子每天都在笑些什麼。
薛青笑著看著自己的時候,淩雲也會報以微笑。畢竟他是他家娘子的表哥,這點禮數總還是要的。
但當薛青笑著說要請自己出去喝酒的時候,淩雲便笑不出了。上次被薛青對他勸酒的記憶還猶新著呢,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轍。上次自己被灌個半醉,那是幸運,因為他還能以第二天要早起趕路為借口。而眼下,他還有什麼借口可以找?
然而,淩雲很快便發現有件事,比和薛青一起喝酒更讓人煩心,煩心上數倍。
看著眼前這亭台樓榭,鶯歌燕舞,紙醉金迷,淩雲隻能卻步了。
要說這揚州繁華,自然和這數不清的青樓有關。自古揚州多青樓,當然不是一句虛話。之所以說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自然不是單單是指這揚州的風景。風景不會成為銷金窟,銷金的,自然是美人。
揚州女子美,自然多指的是這青樓女子。不僅美在相貌,美在妖嬈,更美在才情,美在琴棋書畫樣樣皆精,是以才能把文人騷客們留在香粉之鄉,樂不思蜀,更是留下萬千風流佳句,千古流芳。
揚州為何多青樓,自然和還是跟這揚州的繁華脫不開關係。此地正是江淮交界之處,多的自然是南來北往的客。無論是文人騷客,還是富商巨賈,無不是獨身男子寂寞前行,自然需要一個溫柔鄉來暫時忘卻這羈旅之苦。
風光本就綺麗,再加上人物妖嬈,那自然是讓人流連忘返,沉醉其間了。
可淩雲知道他可不是什麼有著羈旅之苦的男人。他有家有室的,來這個地方算是怎麼回事?這位薛表哥想要來這偌大的青樓找個歌妓陪著喝喝酒,自然是無可厚非的。隻是他自己若是進了這門,喝了這酒,回去還有臉去見自家娘子麼?
所以,淩雲站在那裏,死活不肯挪步了,連連拒絕,“表哥,揚州酒館何其多,為何非要來這青樓?”
薛青笑,神色是說不出的正經,坦坦蕩蕩,“酒館是喝酒,這裏也是喝酒,可有什麼不同?”
淩雲無語。這裏麵的不同大了去了!別的不說,去酒館喝酒,他就算是醉了,回了家還能安安穩穩的睡到大床上。而若是進了這裏,隻怕連房門也進不去了。
“妹夫既然覺得不便,我也不勉強,隻是有些可惜了,這裏的笙兒姑娘,和我也算是舊相識,本想著能順道敘敘舊的。”薛青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既然已到此處,不如移步前方,尋條小舟,看看這繁華夜景,也算不虛此行了。”
淩雲麵有難色。河裏看夜景,自然是美不勝收。可誰知道這位古裏古怪的薛表哥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許是看到淩雲有些遲疑,薛青又道:“我好不容易重回了趟揚州,卻來不及與故友重逢,更來不及故地重遊,便又要匆忙離開,心中不免遺憾。念在明日一早我便要離開揚州,想再留戀一下此處景致,妹夫難道也不願意作陪麼?”
話說到此處,淩雲自然無話可說。薛青見狀,便熟門熟路的帶著人上了一條畫舫,不一會兒,不僅酒菜齊備,連那抱著琵琶的歌女也跟了上來。
“妹夫,請!”薛青斟滿了兩人麵前的酒杯,舉杯邀請。
酒自然也是好酒。雖比不上上次在陶公家中的陳釀香凜,卻也爽口,正合這夏夜風光。
“表哥明日一早就走,確實有些匆忙,”淩雲拿起酒壺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