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表哥可是要回洛陽?”
薛青點頭,“自然是要回洛陽的。月兒總算安全到了揚州,我總要跟舅父說上一聲,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淩雲笑了笑,“這是自然的。辛苦表哥。”
薛青淡淡一笑,“月兒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談什麼辛苦?隻是,你可知道,我和月兒雖在人前喚作表兄妹,實則是何種關係的表兄妹?”
淩雲笑道:“不是姑表麼?表哥既然喚我嶽父為舅父,那自然是姑表了。”
薛青笑笑,搖頭,“其實,說句老實話,我和月兒,根本並沒有任何關係。”
淩雲猛然一怔,端著酒杯的手登時一僵,“什麼?”
薛青端起一杯酒,悠然飲下,才又接著笑道:“仔細算起來,是我的伯父娶了月兒的姑母,而我,隻是姑母的一個堂侄而已。如此算來,你也可知我和月兒根本是半點關係也沒有的。”
“不過,也不能說是完全一點關係沒有。至少,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從小月兒就和我們一起玩耍,讀書,直到十六歲。她從小到大,從未叫過我一聲表哥,如今被她突然這麼叫起來,還委實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盡管如此,我卻還是放下了一切護送月兒千裏迢迢的來到這揚州,你可知道為了什麼?”
淩雲隻能搖頭。
他竟從未想到薛青專程找自己過來,要說的話,竟是這些。他竟然還一直以為他們本就是表兄妹,所以薛青和她才會如此親昵,他也才會費了那麼多的辛苦把她護送到此處。現在看來,居然全都錯了。
就算親表兄妹都未必做到的事情,這嚴格算來毫無關係的二人卻做到了。他不僅做到了,更反倒還此時問自己為了什麼,別說他猜不出來,就算是他猜得出來,他也不敢說出來。
皇室的親疏比起正常人遠上不止十倍。就算一母同胞,都可能為了權勢而刀劍相向,而如今他們這八竿子才能打著一下的“表兄妹”卻能同舟共濟,患難與共,他現在是期待自己猜出何種答案來呢?
“看來你是答不出。”薛青輕輕一笑,“那我若告訴你,無論如何你都不要覺得太驚訝,好麼?”
淩雲皺了皺眉頭。他等著他的話。
“因為我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哪怕是去死。”薛青頓了一頓,總算在又一杯酒下肚之後,一字一頓的開口繼續道,“自小,我便以為以我的才學和家世,定然能被選中成為她的丈夫,然而,我猜錯了。所謂婚姻嫁娶,皆是父母之母,媒妁之言,兒女之情,向來都微不足道。我雖痛苦,卻也知既然無此好運,便也隻能作罷。”
“然而誰曾想隻是這兩年之間,便會起如此風波。見到你之時,我的確有些驚訝,以為我再次失去了機會,然而,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薛青又頓了頓,微笑著盯著淩雲半晌之後,才滿意的緩聲接著道,“一直以來,她最需要的,她身邊該站著的,都從不會是你這樣的男人。她需要的是能保護她,能配的上她的男人,是能在她最危機的關頭為她擋掉一切風雨的男人。”
“比如,現在。你怕是猜不到她現在有著怎樣的困境,而我,此番回去,正是受她所托,去做一件對她來講關乎生死的大事!”
“她需要我,我也能為她爽快的做成這件事。而我能為她做到的事,卻是你就算拚了命用盡了全力,也根本做不到的。不僅眼下如此,將來更是如此。”
“你是個聰明的男人,所以你該知道,你並不是適合她的男人。從來不是,遠遠不是。莫說她的父親不會同意,她的家族不會同意,就算是她的哥哥,也絕不會同意!……我想,這些,你該是早已看得到,也明白的,是不是?”
“更何況,你認識她隻有短短三個月,而我,認識她足足十八年。你們因何在一起,你比我更清楚。而我和她,卻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知道她所有喜歡的討厭的,而她絕不會把那些一一告訴你。我們之間有著最無私的信任,而你,卻和她之間,從頭至尾,仔細看來,毫無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