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搖搖頭,道:“不是,是要你消失……沒有要你死……”

聽他如此說,心下疑惑更甚,“你是誰?從屬於誰?是誰要我消失,而不是死?”

那男人忽然站起來,彎著腰走到車簾處,伸手拉起簾布,在出去一瞬,他頓住了,慢慢道:“我是戴錚。”說完便出去放下簾布。

“戴錚……”我坐在原地,嘴裏呢喃著這個名字,他到底是誰?他為何會知道阿毓?到底是誰要擄走我?昨夜前來救我的到底是誰?腦海中浮現出那夜的夢境,突然間覺得腦袋好沉,頭腦中混亂一片,千絲萬縷的疑惑湧至又被攪亂,我抬手按著頭,心裏念著“胤禛,我要如何?”

虛幻夢境展沉思,天外白鴿血滴顏

夜深如墨,月光昏暗,樹影斑駁,叢林間,風吹拂,樹枝搖曳,簌簌作響。周圍靜默無聲,詭異猶如暴風雨前夕。

走在陌生的樹林,盡力睜大雙眼,想要看清周圍,無奈,視線所及,模糊一片,眼前隱約輪廓顯現,伸出手摸索著一步步向前走著。突然,眼前出現一個模糊身影,一身披粉色長袍的女子背對著我站在榕樹下,此時正仰著頭望著天,墨色如緞發絲垂落至腰,隱約聽到一聲低喃,距離過遠,我聽不清,抬起腳步向她走著,想要看清那女子容貌。

正當此時,不知從何處,出現幾個黑衣人,他們把女子包圍起來,那女子猛然回過頭,我眯著雙眼極力想要看清她,可是視線愈漸模糊,頭也有些昏沉,正當我舉步上前,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瞬間頓住身形。

那女子大喊著:“我不是,我不是她,我是阿毓,我不是她……”聲音戛然而止,為首的黑衣人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女子應聲倒地,隨之而來的是衣衫破碎的聲音,在靜默的夜裏格外明顯。

“阿毓……”我猛地睜開雙眼,瞬時坐起,手臂上前伸著,額頭滿布汗液,看著有些亮光的臥房,突然歎了一口氣,“這是夢。”坐在床榻上,側頭望著那射進微弱光芒的窗扇,室內昏暗卻隱約朦朧著白日的氣息,不知為何,腦海中浮現出那夜在十三府邸,十三福晉看到我後緊張卻又濃濃痛惜的神情,還記得她說“姐姐,不要怕,我來了,都過去了。”記憶湧至腦海,想著那日情形,今日又做了這樣的夢,阿毓,或者是現在的蕭雅,她到底發生了什麼?猛然記起夢中情景,那衣衫破碎的聲音一直回旋在耳畔,心下一驚,我睜大雙眸,不敢置信心中所想,天,如果當真如此,那……

回想到與蕭雅在岫雲寺重逢,那時,自己隻是輕輕碰觸她的手臂,卻換來她疼痛的眼神以及當時看似誇張的聲音。心跳忽然加快,腦海中一片混亂,蕭雅,那兩年,你都經曆了什麼?

那日,馬車一路向南,在車內搖晃了三天三夜,中間停車休息時,掀開車簾,看著陌生的地方,心下悵然,離紫禁城越來越遠,不知,這條路是通向哪裏,昨夜,到了現在所住的地方。

這裏是個小山村,地處偏遠,我不知,這是哪裏,隸屬何處管轄。村裏的人民風樸實,待人極熱情,那夜趕車較晚,戴錚抱著我站在後麵,趕車大漢上前叩門,原本天色已晚,怕是又要夜宿室外了,正當我們準備放棄之時,忽聽見急急的腳步聲,隨之傳來一較為蒼老的聲音,他說:“等一下,就來了。”話音剛落,門閂落下,大門開了,隻見一老漢身披一件短衫,笑臉迎人,看著我們道:“幾位是趕夜路?想要留宿?”

我心下疑惑,卻聽戴錚忽而笑道:“老人家好眼力,內子腿傷不愈,室外寒露懼怕染上傷寒,故,叨擾老人家。”

聽他這樣說,我暗自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臂,眼見他嘴角一抽,我瞪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卻看到老漢滿臉笑意慈祥地看著我道:“夫人好福氣。”說完又看向我的雙腿,微蹙眉,“夫人腿傷怕是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