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心底莫名懼怕;其二,施針期間心神不寧,隻因病人一句話而錯了穴位,心緒紊亂。”鄂齊的臉色忽變,他微微用力掙脫我的手,我對他微微一笑,繼續道:“而兩種可能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你有事瞞著我。”說完,我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滿眼篤定。

鄂齊猛然抬頭看我,繼而又坐在木椅上,把方才沒有忙完的工序做完,看著他故意放鬆心弦,穩下心神,我忽然覺得他仿佛收斂周身情愫,似換了一人,掩住情緒。我心下茫然,我長歎道:“我知道,你認為,有些事情,還是我不知道為好,可是,最後知道真相的那個人要承受的往往比此刻更甚,也更痛徹心扉。”

鄂齊沒有回答,隻是忙著幫我包紮上藥,良久,他抬起頭看向我,抿嘴一笑,拍拍我的肩,柔聲道:“安心養胎。”說完便站起來,轉身走向房門。

我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搖頭,垂頭思慮,他果真有事瞞著我。看來風平浪靜的日子似要過去,忽然想要生活在這種地方,永遠都不要出去,同自己心愛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恬靜的田園生活,未嚐不是一種享受,奈何現實,那種生活注定成為奢侈。

“在想什麼?”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我慢慢抬起頭看向他,莞爾一笑,“哥。”

胤禩深邃眸子裏透著一絲淡淡的落寞,隨即掩埋潭底,他亦笑道:“在想什麼,我敲了門你都沒聽見,如若不是我說話,你怕是要被壞人擄走也不知曉了。”

我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胤禩見狀幫我把繡枕抵在身後讓我靠著,“哥,你再此耽擱數日,朝堂上需要處理的事物過多,這樣會不會有影響。”這個時候京畿處要事該許多吧,況且此非常時期,他又如何可以擅離職守,康熙遠在塞外承德,他留守京畿,也要斡旋處理朝堂之事。我雖早已知曉結局,可畢竟過程是那樣真實,我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胤禩搖頭,拿起身旁的湯藥遞給我,道:“先把藥喝了,不要顧及我,你安心休養便好。”

我接過湯藥,濃鬱的藥味勾起了胃中翻騰,胤禩見我如此,忙從袖口拿出一小包東西,打開了攤在掌心。看著他掌心一顆顆碧綠略有些泛黃的果子,我疑惑道:“這是……”

胤禩笑道:“哦,這是手下士兵在附近發現的野果,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便拿來給我,想著你該可以吃,便拿來與你。”

我拿起其中一個,端詳了半晌,送入口中,咬了一口,那股濃鬱的果酸味順著喉嚨流入胃中,瞬間止住了胸口的悶氣與胃中的翻湧,我淡笑,“果然好許多。”抬頭看向他,見他正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腹部,我麵上一紅,輕咳一聲。

胤禩有些尷尬的別開眼,“不知為何,我竟很期待他。”

我微愣,隨即笑笑,“他很幸福。”

胤禩目光落在我腿上,輕輕拍著我的頭,說道:“菱兒痊愈之後有何打算?”

我揚眉看向他,從未想過我除了回到胤禛身邊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也從未想過會他會如此問我,“腿好了,便就好了。”

胤禩似自嘲般笑笑,“是啊,那便一切都好了,你除了回到他身邊還會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嗎?”

我低垂著頭,攥著手邊的棉被,不知如何去繼續這樣一個話題,他亦沒有再有任何話語,過了許久,他道:“藥涼了。”

手裏端著的藥碗早已失了熱度,他接過去,站起來說:“我再去那一碗,你先躺會兒。”說完對我笑笑,轉身離去。

夜幕降臨,月光淡淡灑落,院落寂靜,偶爾幾聲寒蟬低吟。許是山間村落,晚間氣溫較低,七月的夜晚沒有煩悶的熱度,山風吹過,清涼著透著爽快。胤禩抵不過我的哀求,抱著我來帶院落樹下,把我放在長椅上,又進屋拿了薄被蓋住我敷了藥的雙腿,再三囑咐,半個時辰就要回去。見他滿眼擔憂,心裏湧出甜意,被暖暖包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