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話,盯著小兒看了好久,許是我臉上表情眼中神光有些不對勁,小兒急道:“小姐,你別嚇我,怎麼了?”

我猛地坐起來,看著小兒說道:“胤禛在哪?”看見他手裏端著的茶碗,我拿過來一口氣喝下去,涼茶中的茉莉香縈繞在口齒間,餘香淡雅。

小兒接過空茶碗,似鬆了一口氣,輕聲答道:“方才高無庸神神秘秘來尋王爺,王爺原本守在小姐榻前,可聽了他的話,王爺就走了,現在應該在書房議事。”

我盯著小兒看了一會兒,高無庸神神秘秘來尋胤禛,難不成他查到些什麼?本就不平靜的心再次驚起波瀾,我掀開被子,穿好繡鞋,披上外衫,一麵疾步走著,一麵與小兒說著:“我去找胤禛,你別跟來,去看著軒兒,別一會兒醒了尋不到人到處亂跑。”說完,我便推門向書房跑去,小兒在我身後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徑直跑像書房。

轉了個彎,便見到高無庸守在書房門口,見我過來,忙迎上來,低頭道:“主子請留步。”

“我有急事找他,別攔著我。”

“主子,奴才不是攔著您,隻是……”高無庸抬頭看了眼我的衣衫,又垂下頭說:“主子還是把外衫穿好,爺書房裏還有年大人。”

“年羹堯?”

“是。”

年羹堯遠在江南巡視,為何會突然至此?難不成果真查詢到些重要事實?我忙穿好外衫,略微整理下發髻,穩聲問道:“這樣可好?”

高無庸抬眼看了我一眼,又瞬時低頭,輕聲道:“主子請。”說罷,便閃到一邊,給我讓開了路徑。

我低聲道了謝,從他身側走過,到了書房門口,正好聽見胤禛說道:“你所言皆屬實?”

年羹堯略微深沉的聲音傳出,他道:“回四爺,亮工徹查當年蘇州‘暗霜’一家三人滅門慘案,機緣巧合下,負責案件的是我同窗好友,便得知當年這家人在20餘年前家中女嬰送至京城大戶人家,而大概在五年前,有一股勢力來此徹查當年女嬰事件,而經我調查,那股勢力來自京城皇宮倩貴人,也就是菱主子所謂‘阿姐’。”

忽的推開書房門,我走進去,雙眼視線落在年羹堯身上,一字一句問道:“你說,阿姐曾經調查過?”

胤禛走過來我身邊,手輕輕拍著我的肩膀,柔聲道:“菱兒,這件事交給我,不要強逼著自己去想。”

我側頭看向胤禛,感覺到他眸光中濃鬱擔憂,我對他輕笑一下,說道:“阿姐的事情我要親自查出,結果再殘酷,我也會接受。”說罷,我便又把目光落在年羹堯身上,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神情。

年羹堯冰寒眸光對上我的,裏麵有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掙紮,默默對視幾秒,他躲閃開來垂下眼簾,低聲說道:“倩貴人調查過後,那家人便一夜之間慘遭滅門,皆死於‘暗霜’而此毒,據我所知是前朝宮廷處死人犯的秘製毒藥,而背後牽扯出來的便是四爺前幾日關押的侍衛‘阿大’。”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我一個踉蹌,後退一步落在胤禛懷裏,我閉上雙眸,想到那晚樹林中阿大與奶娘的對話,心瞬時墜入冰窖冷凍凝結成冰,仿佛一敲便會碎成千萬片,再也難以縫合。

胤禛擔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轉頭看向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還撐得住,我緩下心中暗潮湧動,極力克製著,生怕那一刻一瞬間爆發,便一發不可收拾,血脈噴張,血流不止,直到幹涸,心空了,便不會再思慮那些個令人窒息血腥的殘酷事實。我定下心神,看向年羹堯,輕聲問道:“還有什麼?”

年羹堯看了我一眼,黑色瞳孔裏射出一絲遲疑,他看向我身後的胤禛,不易察覺的詢問,我忙握緊胤禛的右手,輕輕晃了一下,感覺到胤禛右手的僵直,不一會兒,他道:“亮工,跟她說吧,這畢竟事關她阿姐,都說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