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這偌大的紫禁城,它太淒涼寒冷了,也太殘酷無情了,一入宮門深似海,早在幾十年前,她的恨便已然存在。

胤禛,不要去想亦不要去憶更不要去記。

就讓一切隨著這夕陽消散在那溫暖的縷縷光暈中,所有的痛所有的恨都隨風而散吧。

太後梓宮移至寧壽宮不過半刻,高無庸便稟告胤禛允禵已然到達紫禁城,胤禛神情悲痛,眉宇間那抹憂愁愈漸明顯,良久他悲愴道:“快傳。”

我跪在那拉氏身後,抬眼看了眼胤禛便低眸看向地麵,心裏隻想著,允禵可千萬不要做些傻事啊。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開了,卻許久不見允禵發出一聲哀嚎或者是嘶吼,抬眸一瞬,卻被允禵麵上的神情懵住了。

他麵上平靜的有些異常,既沒有悲戚也沒有分毫的愴然,亦或是憤恨也全無,那看似平靜的麵容淡然的眸光後掩藏著多麼大的波濤駭浪還不得而知,他一步一步走進太後梓宮,一瞬也不瞬目光凝視著前方,靠近之後竟也向胤禛叩首行禮,接著便跪向太後梓宮的方向,沒有點滴話語。

我眸光瞥向胤禛,卻被那拉氏擋住了視線,隻得垂眸深思。

允禵此舉甚是異常,到底,他為何如此……

雅兒……

難道雅兒在遵化出事了?

前幾日鄂齊進宮為太後請脈,他就說,阿姐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吃了高老開得湯藥身體好的已經差不多了,可是喉嚨在那次刑罰中受到重創,又耽擱了最佳診治時間,如今吃了幾幅藥也不見好,不過以鄂齊看來,阿姐可以重新安然無恙蘇醒過來,也已經是上蒼的厚愛了,就算不能言語,對鄂齊來講,也是莫大的驚喜了。

因為阿姐身份特殊,便不可以輕易出現在人前,特別是當口,人言可畏,江山初定,太後又病重,阿姐身份更不可被有心人泄露出去,便一直在山澗別院靜養,由胤禛派了侍衛守護著別院的安全。

可是現在,太後仙逝,允禵又是如此。

我閉眼輕聲歎息,難不成,這噩夢還沒有結束嗎?

更深露重,室內卻異常煩悶,我推開窗扇望著滿天烏雲,殿內人聲響動,過了半晌,我轉眸問小兒道:“軒兒睡著了?”

小兒走近我將我放在椅榻上的外袍披在身上,輕聲道:“才看了會兒子書,臨睡前還嚷著要來看小姐你,這才回宮幾日,小姐就讓他多待上幾日可好?”

想到胖軒委屈的眼神,我便有些心痛,可是,我不能心軟,我不可以讓我的軒兒卷入無窮盡的爭奪當中,我坐在椅榻上,仰望墨色天際默默無語。

“小姐,剛才侍衛來報,十四爺至今仍在寧壽宮跪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兒略微遲疑的聲音響起。

我側頭看向小兒,見她也一臉嚴肅,略微深思須臾,我對小兒一字一句道:“你親自去尋高無庸。”我忽地起身靠近小兒在她耳畔低語了一句。

小兒聽後有些遲疑的看著我,終點點頭退了出去。

我再次回首看向墨色夜空,喃喃自語道:“但願,一切都要結束了。”

阿姐,這一次,我還是需要你的幫助。

允禵跪在寧壽宮一日一夜,他不眠不休,水米未進,終在二十四日正午昏迷。

而在第三日夜幕降臨之際,我深夜出宮,來到阿姐休養之地,山澗別院。

夜幕下的山澗別院染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我掩下心中緊張之感,拉緊了外袍,在院門口頓了須臾,低聲對高無庸道:“事情不會有什麼偏差吧?”

高無庸恭敬回道:“菱主子,放心吧,老奴是秘密接她出來的,絕不會被有心人發現。她現在就在裏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