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囉嗦,人我帶來了,這個你快點弄出來。”西子歌不耐煩的道。
男人貪婪的視線在司南身上逡巡,隨後道:“這個苗子更好,力量深不可測。既然你把他送給我,那我也不能虧待你。”
男人抬手扯開西子歌的領口,那枚紅色的痣在黑色的夜裏愈發妖豔,許央央忽然感受到洶湧的陰魂之力,她努力看去,居然是從那枚紅色的痣上傳出的,那並不是一枚痣,那更類似於凶器場景一樣的東西。
“你可別耍花招。”男人譏諷道,“如果取出過程有什麼意外,你可就廢了。”
“我自然不會。”
“那就好,畢竟父子一場,我也不想弄的悲慘收場。”男人轉頭看了看許央央,說,“小丫頭,你也別哭了,整個紫峰是個巨大的場景,今晚,所有人都得死,或早或晚罷了,趁還有點時間,和你的小情人溫存一下。”
許央央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們動靜鬧的那麼大,主人卻一直不曾出現的原因,原來一切都在他的布置之中,可西子歌和他做的又是什麼交易?
“西老師,狗子還在倉庫那裏。”許央央衝西子歌喊道。
西子歌眸光一黯,隨後衝她展顏而笑,說:“與我有什麼關係?”
許央央還要說,他卻又接了一句,“我又不是蘇未。”
我又不是蘇未?
這又是什麼意思?
許央央還未想明白,男人和西子歌之間卻忽然起了黑色的風,那陣風來的蹊蹺,卻愈演愈烈,男人的手指摁在紅痣之上,像是在用力將什麼拔出來。很快,肉眼可見的一枚紅色的針便顯出了模樣。
許央央遠遠瞧去,像是一根針,可隨著那東西慢慢的拔出,許央央才漸漸看清,那不是一根針,而是一枚極細極細的“凶器”容器。
為什麼西子歌的身體裏會有這種東西?
許央央正驚訝,西子歌卻忽然把臉轉向許央央,衝她說了一句話,隨後一枚細小的物件朝她丟過來,她將將接好,卻見西子歌忽然捉住對方的手,驟然升起的火焰化成了熔岩一般的繩索,他瞳色一片血紅,瘋狂的笑道:“我知道你很能跑,我看你這次還怎麼跑,一起死吧。”
隨後周身爆發出巨大的火焰,像是要將一切燃盡,烈焰滾滾,許央央卻感受不到絲毫灼熱,她握著那件東西,想起他說的那句話。
他說:“再見。”
在經過熱切到濃烈的灼燒之後,烈焰也消弭於無形,兩人方才站立的地方什麼也沒剩下。
許央央攤開掌心,看見了一枚紅色的糖豆,糖豆上刻著兩個字。
“H6”
圍繞著她和司南的火焰失去了主人的加持也消失了,空曠的宅院裏,似乎隻剩下他們。
許央央握著那枚H6,輕易就進入了那片黑色的森林,沒有頭痛,沒有抽筋,西子歌把一切禁錮都抹除了,把簡單的一枚回憶交給她。
許央央站在諾大的森林裏,低頭看著身上不太合適又灰撲撲的T恤,又伸出手,看見了滿是傷痕又稚嫩的手掌。
她仰起頭,發現森林那麼黑,那麼高,像是永遠走不到盡頭。
……
我叫西子歌,我在黑色森林裏長大,我隻有爸爸,他說,世界上就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對爸爸,從來都深信不疑,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和爸爸長的一樣,受傷了會流同樣的血,我從來沒見過第三個跟我們長的一樣的人。
森林裏總會闖入一些怪物,爸爸說這是獵物,如果想活下去,就要殺光他們。爸爸總是不在家,但他送給我一把匕首,對我說,如果看見怪物,毫不猶豫的捅下去就行。
我試過,怪物噴出的漿跟我的很不一樣,我受傷的時候,流的血是紅色,可怪物是很渾濁的顏色,但他們死時的哀嚎,有時候讓我覺得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