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段(1 / 3)

帕子。”

“帕子呢?”

“我悄悄收著了,回頭拿給你看。”

“這麼鄭重,看來是凶手遺落的。”

“宋師妹將它踩在了腳底下,又用裙子嚴嚴實實地遮住,總不會是她自己的吧?”

辛景宏倚著那棵樹坐了下來,將一片紅色的楓葉小心踩在腳底下,又用袍子下擺擋住了它,他到是百無禁忌,竟就勢裝了下屍體,給燕韶南再現宋雪卉被發現時的模樣。

他左手放於小腹,捂住了不存在的傷口,右手垂落身旁,食指觸及地麵。

燕韶南走至他身旁,見他手指在泥地上先是寫下了一“丶”,跟著移去了這一“丶”的左下方,停在了那裏。

“這是你師妹臨死前留下的?凶手的名字?”

“你可以這麼想。”

燕韶南將手放在下巴上,忍不住好奇:“現場留有這麼多線索,辛三少你都沒能找到凶手?這書院當中有多少人姓氏的第一筆是丶的?咦,你是,方才那位宋師叔也是。”

辛三少語氣不大好:“很多,不但是我倆,寧、唐、郭、閆……,總共有十四個人。”

“嘖,這麼多,真麻煩。是誰第一個發現她的?”

“那日天快黑了,宋師叔回到藏書閣,發現師妹沒在房中,便叫了當時在書閣中看書的幾個晚輩幫忙四處找找,最先找來此處,發現她出事的,是我師兄步飛英和一個姓遊的師弟。”

“步飛英?”燕韶南覺著這名字有些耳熟,是了,自己收到的請帖上有他的名字,步山長的小兒子,就要成親的那一位。

“步師兄是我老師的兒子,從小不喜研習五經四書,偏愛詩詞歌賦,曾以蒼鬆書院的景致寫過一篇《尋道賦》,在白州讀書人當中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之後又出過一本詩集。”

燕韶南對那些詩詞歌賦不是很感興趣:“他再有幾日就要成親了吧。”

“是,他這門親事頗有意思,等有空我講給你聽。”

兩人扯了幾句閑篇,氣氛也不再如先前那麼凝重。

燕韶南看辛景宏低著頭任由烏發垂落,半躺半坐地在那裏扮屍體,不由地心中一動,生出點不合時宜的感觸來。

辛景宏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準備站起身。

“呀,你先別動!”

“怎麼了?”辛景宏一聽這話,還當她有什麼發現,趕緊坐回去保持原狀。

燕韶南後退了兩步,衷心感歎:“你這模樣配上深秋的楓林,著實美得很,簡直就像是一副畫。”

這話脫口而出,不但辛景宏黑了臉,立刻跳將起來,細看臉上還帶了點可疑的紅色,連燕韶南懷中的古琴也不為外人所知地接連震動了好幾下,好似抗議。

燕韶南自知失言,單手抱琴,空出一隻手來捂住了嘴巴。

其實她說的都是大實話。

辛景宏相貌中等,在燕韶南認識的幾個年輕男子當中,算不得特別出色,隻論外表,不要說京裏那位紈絝國公爺了,連文青楓都有所不及。

但剛才他席地而坐,周圍是幾株楓樹,遍地紅葉,他穿著深藍色的交織綾圓領袍,幾許蕭索動人心魄,真是隻有畫筆描繪得成。

辛景宏見她目光閃爍,好似一個不小心闖了禍的孩子,隻得無奈地揭過這節,權當沒聽到,顧左右而言它:“現場線索隻有這些了,還想知道什麼?”

燕韶南張了張嘴:“這就完了啊?我還啥都不知道呢。”

“那沒辦法,誰讓你來晚了呢。走吧,先去藏書閣,書院總共隻有這麼多人,用不了幾天就全都認識了。”

“好吧。”燕韶南彎下腰,在地上撿了幾片新落的楓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