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侯夫人走在前麵,傷感地道:“商大夫一個人進來就可以了,人一多,筠兒又要害怕,唉,怕是不肯老老實實地叫人把脈。”
燕韶南開口道:“夫人,還是讓我來吧,我有一支琴曲,可以安撫秦小姐的情緒,叫她暫時忘記恐懼和痛苦。”
秦從筠的情況回來這一路上她已經心中有數,此來身上的擔子可不輕,希望能從受害人嘴裏得到有價值的線索,扭轉被動的局麵,可不是來旁觀商大夫治病的。
有蔣老爺子一旁為她證實,燕韶南很容易就得到了定西侯夫婦的同意,進了秦從筠的房間。
她內心感慨,距離之前五娘崔宛琳請客其實沒過去多久,秦從筠身上的天真嬌蠻全都不見,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叫人不由地心生同情,太可憐了。ωω
秦從筠兩眼發直,根本沒意識到有人進屋。
但別說把脈,一有生人靠近到床前,她就尖叫出聲,兩手胡亂揮舞,定西侯夫人上前怎麼哄都不行。
燕韶南在桌前坐下來,微一沉吟,先彈《神化引》。
她的琴聲如汩汩春水,浸過幹裂的泥土,又如無形之手,溫柔推散密布的烏雲,不消片刻,秦從筠果然安靜了下來,伏在母親懷中,肩頭一聳一聳的無聲而泣。
定西侯夫人輕拍著她的後背,於琴聲中像哄幼兒一樣哄她:“筠兒,別怕,咱們叫老大夫瞧一下,身體有不妥就抓緊時間治。”
第159章 主使
商老大夫把了好長時間的脈,方才道:“問題不大,待老朽開兩個清熱解毒的方子,一個外用,一個內服,服用個兩三天再看看。這段時間吃食易清淡,忌辛辣腥葷以及發物,嗯,暫時先這樣,過段時間若是月事不至,夫人可再喚老朽前來。”
定西侯夫人最怕的就是這個,但聽大夫的意思,顯然還沒個定數,鬱鬱地道:“多謝老人家了,家門不幸,還請商老大夫代為保密。”
對方是梁王的人,她除了放下`身段叮囑之外,還真沒有其它辦法。
商老大夫忙起身道:“您隻管放心。老朽知道輕重。”
商老退下去開藥方,定西侯夫人的目光落到了燕韶南身上。
燕韶南將曲子彈完,沒再繼續,停了手輕聲道:“她睡了。”
秦從筠睡著了,瘦削的臉上眉頭深鎖,猶帶著淚痕。
定西侯夫人將她慢慢放躺於床榻上,站起身來,背對燕韶南道:“多謝你了,叫筠兒自己睡一會兒吧。”
燕韶南微微頷首,拿起琴,走出了房間。
定西侯夫人沒有立即出來,這是自然的,燕韶南明白她將自己支開,肯定是想給女兒脫衣檢查一番。
過了好一會兒,定西侯夫人才神色恍惚地從裏頭出來,手腳都在哆嗦,出門的時候險些在門檻上絆了一跤。
陳曦化和蔣雙崖明明都急得很,見狀卻隻能等著,燕韶南安慰二人道:“別急,這時候睡一覺能緩和情緒,等睡醒了再問吧。”
秦從筠睡的時間不長,差不多一刻鍾便驚醒了,不知是不是發現身上衣裳有異,哭鬧得格外厲害,幾個丫鬟跑進跑出忙得一頭汗仍然沒什麼作用,更不用說叫她乖乖喝藥。
定西侯夫人呆坐在屋外簷下,這半天了猶自覺著難以接受,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我好好的女兒,那些畜生,不得好死!”
定西侯看不過眼,開口同燕韶南道:“燕小姐,還請你多費心,再去看看筠兒吧。”
燕韶南看出定西侯夫人所受打擊不小,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