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癢不?”
男人點點頭,舉起一雙爪子,被Moon臨走前各套了一隻假貓爪子,實則是棉花手套。
“長新皮呢,都癢,你撓了該留疤了,我的天王殿下。”
,我的天王殿下,狼狽的天王殿下。
“我是不是很醜?”
用力搖了搖頭,“剛推出手術室那會兒,我就想,你可以改行去拍恐怖片的。”
貓爪子捂住自己的臉,試探著問:“真的啊?”
那聲音再不複先前的磁性,而是沙啞,養了三個月,雖然不能唱歌,至少說話已經分辨得清清楚楚了。
“我又不嫌棄你,天王殿下,這滿大街就你一個男人,其他都是綿羊——”Moon伸手開始解貓爪子,解下一隻手,露出一大塊疤痕,卻像沒看見一樣,又去解另一隻手,那隻手的無名指上,套著一枚戒指。
“你趁人之危,強婚。又在我失去行為能力的時候,把我運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Mars開始抗議,“你真當我是你養的貓啦!”
“喲,還不樂意了?”Moon撫摸著Mars的手,掠過他灼傷的疤痕時,他還是禁不住想要縮回手。
大大方方地把那隻手放在自己的胸脯,認真得說:
“我對你有感覺,聽到我的心跳了麼?是不是很快?”
眯著眼睛,雖然臉上手上都還有疤痕,眼神還是如往昔那般誘人,“我隻感覺到你的胸了——”
噗嗤地笑了。
這家夥還會開低級玩笑,很好,他越來越好了。
大概用不了半年一載,就可以恢複到正常人的生活了吧。
我不能演戲、不能唱歌的天王殿下,現在可憐你,就將就一下,對付著滿足一下我這唯一的粉絲吧。
閉上眼感受著Mars的手在自己胸`前的暖流。
感謝上蒼,那一天手術室裏麵等著我的人,是你。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那一刻,Moon突然感覺這一切都是夢一場。
從她第一次登台開始,一切都是一場春秋大夢。
她在其中,哭過笑過,在命運的低穀裏爬行,也在名譽的高峰上飛走。
為別人,也為自己。
為過去,也為將來。
在這濃妝淡抹的夢境裏,有那麼一個人,出現的總是不合時宜,而或是恰到好處,讓她想醒過來,卻沉醉其中。
他時而像最淘氣的孩子,時而又擁有最堅定的擁抱,他一直堅守著自己,無論那是她給他的天下,還是他自己征討下的江山。
他不曾為了任何而改變過自己。
現在,這個人,你還在麼?
站在那裏,遠遠地看著那具一動不動猶如屍體的“人形”推了出來,突然間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就那樣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冰涼。
刁素素和肖克一人一邊扶起她,幾乎是強拽著她的胳膊。
“醫生,怎麼樣?”
“中度灼傷,輕度感染,需要觀察一段時間——無生命危險——”
是誰說醫生是最殘忍的天使,這句話說的真好。
“醫生,他是——”
聽著自己的聲音都不想自己的,仿佛就想是被混音了一般,有些可笑,在這樣強裝的笑意之中,她看見醫生的嘴微微動著,然後就看見了刁素素終於歎出的一口氣。
緊接著,是釋然的微笑。
那一瞬間,Moon突然明白,什麼都沒有這一個表情生動。
“雖然燒得很糟糕,但是如果我沒有老眼昏花的話,這位應該就是天王Mars。我認識很好的整容醫生,因為我女兒是他的狂熱粉絲,我一定幫你們搶出最快的檔期。”
那一刻,Moon忍住好久的嗚咽,終於一發而不可收拾,事後,Mars被通知,他錯過了他老婆大人的第一次感情崩盤。
當我從那久久的沉睡中醒來,眼前晃過的還是最後那一瞬間的天旋地轉,伊龍緊握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那一瞬,不知道為何,我突然會想起那句屁話。
副駕駛位很危險。
我沒有係安全帶
我看見伊龍在用力控製著車子,我看見我剛剛送給他的骷髏項鏈從他的胸膛上高高揚起,我看見車的前端、我的這一邊在朝著牆壁狠狠地撞擊過去——
我真的不怪伊龍,換成是我,我也會本能的保護自己。
我隻是最後還沒有勇氣說,伊龍,拜托你幫我照顧Moon。
就算死到臨頭,我也沒有說出口。
車撞擊到牆壁,伊龍始終控製著車,車撞上去後又貼著牆邊向前方滑過去——
我隻感覺身邊的門被猛地撞飛,氣囊彈出來,胸口一陣悶痛,就像被拳擊運動員狠狠揍了似的。
起火了,很熱,伊龍係著安全帶,門被撞擊地變形,他是出不去了。
我身邊有一扇空門,如果不是血色模糊了我的雙眼,我想我大抵是能逃出去的吧——
現在,我可能是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