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禦也是一夜沒睡好,因為心裏一直窩著一團火。
前日傅燁一回府來,他便在防著他了,就怕他又趁機騷擾許夷光去,在別的地方他不容易成事,在侯府自家的地盤上,他成功的幾率無疑要大上許多。
他又不能索性讓敏敏別來侯府了,好容易母親才接受了她,他不想再橫生枝節,他能護著她讓母親當著他的麵兒不能給她委屈受,可背地裏呢?何況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當然還是希望母親與敏敏都能對彼此真心以待的。
然後,傅燁果然生事兒了。
明明之前還好好兒的,臨要開午宴,宴罷即要出發去迎親了,他作為娶親老爺之一,卻開始肚子痛,狂跑起淨房來,難道侯府的吃的喝的還及不上軍營裏的幹淨了?
在軍營裏從來沒吃壞肚子的人,回家來好菜好飯的養著,反倒吃壞了肚子,誰信!
可偏偏靖南侯與傅煥都信了,既擔心傅燁的身體,也怕他娶親途中身體再不適,鬧出笑話兒來,於是一起請求傅禦代傅燁走這一趟,雖說傅禦高了一輩,但與傅煥年紀相差不大,不過一歲罷了,替侄子錦上添花,也是一樁美談。
傅禦滿心的不想去,他心裏已非常清楚傅燁在打什麼主意了,如何肯明知他想幹什麼,還放任他調虎離山?
然傅煥一輩子就一次的大喜事,他也不能掃了大哥的興,不能讓傅煥徒留遺憾,隻得對丁卯叮囑了再叮囑,讓他務必看好了傅燁,絕不給他任何以騷擾許夷光的機會。
萬萬沒想到,就是這樣,傅燁依然找到了機會騷擾敏敏,還對敏敏動手動腳的,據丁卯說來,當時他離得太遠,沒能聽清楚他都說了些什麼,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他能說什麼,還用想嗎?
傅禦聽到這裏,簡直快要氣瘋了,哪怕之後又聽丁卯神情複雜的說了許夷光踹了傅燁……那裏,不用他出手,便自己給自己解了困局之事,他心裏的憤怒也不能減少分毫。
混賬東西早幹什麼去了,人是你的時你百般不珍惜,甚至還害得她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了,如今人不是你的,對你也不假辭色了,你又來百般糾纏,死皮賴臉,不是犯賤是什麼?!
還是想著府裏正辦喜事,人多口雜,且丁卯回稟他時,已是新郎官兒入了洞房,已近三更了,不好立時去找傅燁算賬,傅禦方堪堪把那口氣忍下了,想著天亮後再去找傅燁算賬也不遲。
可惜好容易忍到了天亮,新人又得敬茶認親,傅禦還是隻能暫且把氣壓著,但看向傅燁的目光,一直都刀子一般,弄得靖南侯太夫人都發現了。
趁新人還沒進來之時,笑著問傅禦:“禦兒你怎麼一直盯著燁兒看,是他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傅禦見問,咬了咬後槽牙,笑道:“覺得阿燁今日氣色有些不大好,所以多看了他幾眼。”
惹得本來滿麵春風的靖南侯夫人也看向了傅燁,見兒子氣色果然不好,忙關切的問道:“燁兒,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昨兒我便恍惚聽說你有些吃壞了肚子,還沒好麼?那待會兒可得請個太醫來好生瞧瞧才是,不行這次便先不回營裏了,且在家將養一段時日再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