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工夫,鐵板開始慢慢向一邊滑動,再下一秒,探出顆黑乎乎的人頭來。什麼五官都辨認不清,隻看見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眼球在裏麵咕嘟嘟轉。

書童第一個跳腳毛爪爪地尖叫!

全身處於緊蹦狀態的馬漢刺激得渾身一抖索,順手一劍鞘重重敲下去——

“等——”展昭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晚了,當的一響,人頭應聲歪倒。可憐某人兩隻烏漆抹黑的手剛攀住灶沿,直接又被免費送下剛辛苦爬了半天才爬出來的地洞!她的壯烈倒下,直接引發地底深處一連串脆細的驚呼與哭喊。

馬漢張大嘴巴,探頭看黑成一團的洞:“剛那——剛那出來的是什麼?”

“你說呢?!”展昭瞪了他一眼,飛身從洞口掠下去。

白玉堂哈哈一笑,回頭招呼書童,老管家:“你們去找長點的繩子來,越粗越好。”

數分鍾後,展昭抱著腦袋鼓了個超大包的啼花跳上來,繩子放下去,又陸陸續續拉上許多哭哭啼啼的女子來,最後還吊個特級大粽子——哦,應該說是那倒黴被俘的獄卒。

白玉堂饒著眾女子轉了一轉,全部清一色煤炭團,連粗細高矮都差不離,他還真認不出誰才是自己要找的人。直到龔彩蓮使勁擠出人堆,拉住他手哭喊一聲:“白大哥!”他額頭才嗖的飆出汗來!

劫後餘生,哪管你對象願意與否,龔彩蓮直接、順理成章倒入白玉堂懷裏,把個上好的錦毛鼠滾成了黑老鼠:“嗚嗚嗚——白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啊——這個——那個——全靠展大人幫忙啊——”

(這時候是多希望一直看不順眼的死貓過來解下圍。可那臭小子忙著揉自己女人頭上的包包去了,眼角都沒往他這瞟一眼!)

馬漢手足無措地蹲在展昭旁邊,結結巴巴:“展——展大哥——啼花姑娘她不要緊吧——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手也很輕——她——她該不會得腦震蕩、失憶症這些吧——”

大包也許不是馬漢敲出來的,而是墮地時頭觸地碰成。但馬漢哪壺不開提哪壺,將展昭的擔心全擺桌麵上來了。他沒好氣再白了他一眼:“不會——你很閑的話,不如去外麵多雇輛馬車!”

輕輕抹去啼花臉上的灰,沒來由心突然一揪!

——那張俏白的小臉,紅潤潤的薄唇,有一刻發現她不再飛揚跋扈,失卻生機,自己竟是莫名悵然。

餘績完全象個局外人被排斥在門口,看會這邊號啕大哭,又窺會那邊神思恍惚,憋半天才憋出一句:“那——那個——這麼多人,兩輛車子怎麼夠裝?去知會地方官府嗎?還是先回開封?”

對了!

餘績的話提醒了展昭——他們是不可能再打草驚蛇的。但帶這麼多女子回開封,要轉移人們視線可能性為零。而且,展昭也擔心現在離開這裏,會失去追尋罪犯的最佳時機。

如何是好?!

目光不自覺轉至白玉堂身上——哼!死老鼠這時還有心情左擁右抱

④思④兔④網④

回家吧,姐姐!之三十

“展——展大哥!”剛跑出店的馬漢比去時更快衝回了廚房:“不好了——一隊官兵趕往這裏來了,領頭的,是知縣大人的轎子!”

展昭楞了下,旁邊白玉堂相當“識時務”地立即接口:“官場擀旋,向來是小貓你的專長,我這個鄉野下民,就不賣乖出醜啦,再會!”一把扯上龔彩蓮就想閃人,展昭涼涼拋給他一句:“白兄閑雲野鶴去哪裏都無所謂,但你身邊這位姑娘,必須留下!因為她是本案見證的一分子,有必要前往開封府向包大人陳述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