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兒看到的蕭紀一直是嬉笑玩鬧狡詐的,從沒見他如此皇子氣派十足,眼眸森然帶著冷光,高貴凜然不可侵犯,婦人看看他立即跪下說:“小婦人不知是武陵王駕到,武陵王今日未著官服,小婦人一時沒認出來,還望恕罪。”
蕭紀輕輕擺擺手,帶著子攸和英兒沿石階往上走,英兒好奇得東看西看,笑著說:“幸虧剛剛天黑,沒什麼客人,否則還不被板著臉的武陵王給嚇跑了?”
蕭紀笑道:“我再怎麼也是男人,客人如果看見你一個女子探頭探腦四處瞎看才會被嚇跑吧?”
英兒問道:“看來蕭紀是支持開妓院的?”
蕭紀笑說:“開辦官妓一為增加府庫收入,二能使良家婦女免遭侵害,三讓少年男子初經人事。”
英兒吐吐舌頭:“沒想到有這麼多好處”,雙眼骨碌碌看向子攸和蕭紀:“你們二位難道也是在這種地方初經人事的?”
蕭紀無奈對子攸說:“元子攸你再不管管她,我就忍無可忍了。”
子攸揉揉英兒頭發:“知道你事事好奇,所以帶你進來看看,不要再隨性開口,惹大智尷尬。”
英兒哦了一聲不說話了,腹誹道:“子攸肯定也尷尬了吧?也不知道他的第一次是和哪個女人,通房丫頭還是女妓。”
英兒偷偷看一眼子攸,心中歎氣,一物降一物,我早就明白了,他一出聲,我就不敢再亂說話了。
三人到了最頂端的屋宇時,英兒嚷著累了,於是三人坐下來觀舞聽歌,那個端莊大方貴婦般的老鴇牽著一個姑娘的手出來:“今日武陵王大駕光臨,星兒姑娘就不招待別的客人了。”
這星兒人如其名,柔如溪水白如細瓷眸如星辰唇如丹櫻,她舒廣袖而舞音曼妙而歌,三人醉在其中,渾然不知飲了多少杯酒。
歌舞稍歇,蕭紀舉起酒杯吟道:
燕姬奏妙舞,鄭女發清歌。
回羞出曼臉,送態入嚬蛾。
寧殊值行雨,詎減見淩波。
想君愁日暮,應羨魯陽戈。
叫好聲四起,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柔弱中帶著氣喘,分明是竭力掙紮著在大聲說話:“武陵王竟然在這種場合歌舞詩詞嗎?”
蕭紀頓時酒醒了大半,有點慌張得看著門口,小婢扶進來一位柔弱嬌小的女子,五官精致臉色發白,喘籲籲的眼中含著淚,英兒心說:“這是誰呀?怎麼比林黛玉還林黛玉?”
簫紀已衝過去扶她坐在錦榻上吼道:“你怎麼來了?這兒那麼多石階,你的身體怎麼能經受得了?”﹌思﹌兔﹌在﹌線﹌閱﹌讀﹌
林黛玉強硬得說:“我累死了你不就可以隨心風月了嗎?”
蕭紀急道:“你怎麼又說這種話,你明明知道……”
林黛玉衝屋內眾人喝道:“都給我滾出去。”
英兒怎麼也不敢相信如此瘦小的身體能發出如此有氣勢的聲音,眾人唬得忙忙散去,她抓住氣得不停跳腳的蕭紀的手柔聲說:“大智別生氣,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若知道是子攸帶著妻子來到益州,也不會急得到處找你。”
蕭紀在她軟語中平靜下來,子攸牽英兒說過來笑說:“阿圓別來無恙?這是我的妻子英兒。”
阿圓看著英兒點頭:“這樣的女子方能配得上子攸。”
阿圓坐著與英兒敘話,子攸笑看著蕭紀圍著阿圓一會兒拭汗一會兒倒茶,茶水微涼就倒掉換上熱的,一會兒又端來阿圓愛吃的點心掰成小塊,阿圓不說話時就給她喂到嘴裏,阿圓不出汗就問冷嗎,阿圓出汗又問熱嗎?
英兒被蕭紀晃得眼暈,被他羅嗦得心煩,笑說:“我有一首詩送給蕭紀,阿圓不會介意吧。”
阿圓安心享受著蕭紀噓寒問暖端茶倒水,笑道:“不會,英兒請說:”
英兒看著蕭紀說道:
武陵王紀亦可憐,談空說有夜不眠。
忽聞河東獅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阿圓的情事
子攸口中的茶水悉數噴出來,嗆嗑著看著蕭紀大笑,蕭紀氣得跳起來衝向子攸,揪住他衣領待要揮拳又回頭小心翼翼看看阿圓神色。
阿圓也笑倒在英兒身上,邊笑邊說:“英兒這首詩用在我和大智身上再合適不過。”
蕭紀看阿圓如小女孩兒一般開懷,竟放開子攸衝英兒笑得:“我雖不愛聽這幾句詩,不過你能讓阿圓如此高興,我可以不與你們計較。”
英兒衝他眨眨眼睛說:“你是不敢計較吧?”
蕭紀張口要反駁,又看了看阿圓說:“就算是不敢吧。”
阿圓又召來星兒姑娘聽曲觀舞,阿圓要倒酒時被蕭紀攔住,她含淚央求蕭紀半天,蕭紀毫不讓步,至三更時蕭紀看她臉色發白,勸她回府歇息,阿圓不肯,英兒看出她也從未來過這種地方,興奮得雙眸晶亮晶亮。
英兒怕阿圓體弱經不起徹夜不眠,連打幾個嗬欠說:“阿圓,我實在困得受不住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