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不起腰來。慕連舟向來麵上冷漠,看著滿門的神符不屑地嘲諷道:「還真是『巫』『醫』不分家啊!」

李妙春有些尷尬,他自己醫術平庸,卓坤家人又甚是著急,不得已才如此。

「兩位快請吧,這病人多拖一分,病情便險一分。」李妙春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他這個鬼精的腸子對付兩個涉世不深的孩子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兩人隨李妙春來到了卓坤的臥室。

時值仲夏,天氣悶熱潮濕,瘟疫的傳染更是防不勝防。卓府裡上上下下所有人皆用長布厚厚地繞脖頸纏了幾圈摀住口鼻,生怕被傳染丟了性命。

卓坤虛弱地平躺在榻上,臉頰微陷,麵色垢暗,呼吸不穩,眼神略微渙散地盯著前來給他診治的木槿。

「你……你……」卓坤嗓音沙啞,說話有氣無力。

木槿根本不搭理卓坤的任何言語,往下人拿來的椅子上一坐,伸出兩隻纖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卓坤的右手腕上。

木槿隻有在給人看病時才讓慕連舟有幾分刮目相看。她嚴肅的神色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飛揚跳脫。

實話說來,木槿的醫術確是相當高明的。在蘇方木看來,這個整天精力充沛跳來跳去的小姑娘完全可承接他的衣缽,隻是差些閱歷和經驗罷了。而木槿方纔的失落也是完全沒有理由的,雖說慕連舟的腦袋是萬裏挑一的,但學醫和學武各自所需的天賦迥異。換言之,木槿就是天生的學醫胚子,而慕連舟是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這怎麼能方枘圓鑿呢?

半柱香不到,木槿便診斷完畢,剛放下手,便有下人呈上清水以供洗手。

木槿細細地洗完雙手,這才道:「正氣虛浮,癘氣攻心。濕邪侵襲困阻中焦,導致府氣不通,氣機不暢。李館主,卓大人上焦手太陰肺經已病變至中焦,你開這銀翹散還不如盛碗涼茶來喝呢!」

「老朽無能!那依木姑娘,如何治之?」李妙春冷汗層層道。

卓坤的妻妾僕從們皆焦急地等著木槿揮筆開藥方,卻見木槿絲毫沒有動筆的意思,而是張口就來:「這好辦。以人參白虎湯為主方,再輔以半夏……」

李妙春麵露難色,不得不插嘴道:「木姑娘,這人參白虎湯所需的甘草於六日前告罄。」

「……敗毒五瘟丹呢?以硃砂為衣,再合以山梔、黃芩為君……」木槿看著李妙春快擰成麻花狀的眉頭,終於忍無可忍道:「罷罷罷!這裡有什麼藥先帶我去看看好了。」

聞言,李妙春趕忙挺身出門,帶著木槿出去了。

慕連舟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倒讓其他人覺得深不可測,好像他的醫術遠在那女孩之上一般。

卓坤的正妻暗自鼓了口氣,走上前去對落在後麵的慕連舟道:「這位公子請留步。」

慕連舟轉身瞅了瞅眼前的中年貴婦,等她開口。

「請問……嗯……不知這位公子對我家老爺的病是如何看的?」卓氏對著慕連舟冷漠的表情一時間竟有些語無倫次。

原來是把我也當成大夫了。慕連舟心下暗笑,麵上卻絲毫不變。他朝屋內忙作一團的人影撇了一眼,淡淡答道:「這病好醫的緊。」

卓氏不禁喜上眉梢,不愧是逐仙峰上下來的神醫啊!

「那些大大小小的神符光貼門上怎麼行,應該把府院上下的牆啊磚啊瓦什麼的都貼滿了才做到萬無一失,妖邪便永無可趁之機。」慕連舟依舊是毫無感情的語氣,不再看立在一旁將信將疑的卓氏,衣袖一甩,人已至數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