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膽大包天的頂撞我,其實並不是我惱怒的主因,我惱怒的,是她在這個時刻,選擇了站在對麵,譴責我,用那雙和記憶中那麼相似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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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終究會不相為謀嗎?可是我怎麼能放手,如果不能說服,就馴服吧!隻要還有她在身邊,終有一天,要折下她比天還高的羽翼!
卿卿,其實那個時候,我真的沒想到,最後被你馴服了的那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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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戀花
又是一年歲末除日,依舊是一樹梅,一天雪。隻是這裏不再是江南煙火繚繞的山寺,而是大理寺灰瓦青牆的衙署。我站在書房裏,仰頭看著窗外灰色的天空,恍惚間,她好像就站在那裏,銀冠素裳獨立雪中,側臉的弧度清雅恬淡,衣袂蹁躚,仿佛下一秒鍾便要羽化,隨風而去。那個時候的我,還總以為會有以後,卻沒想到那才是我擁有的,最後的,和她一起自由的光陰。
耳畔仿佛還回蕩著那句“飄落疑有聲,娥眉古難全”,可是她又去了哪裏?對著心底的那個執迷不悟的自己,我惟有苦笑。這樣屈指算來,其實不過一年時間啊,隻是遇見了她,終於耗盡了一生的愛恨嗔癡。
“公子,鳳先生來了1扶桑的聲音從厚厚的氈簾外傳來,聽起來有些模糊,然而那三個字“鳳先生”,卻無論如何也不會確認。會這樣稱呼她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因為對於這世間的人而言,“鳳先生”早已被“睿王妃”所取代。
“光隱1簾子一挑,她的身影出現在麵前,雙眸瀲灩唇角含笑,一襲紫麵銀狐披風更顯風姿綽約,壓倒白雪的絕豔。
“這麼冷的天——”才開口,便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嘶啞,我清了清喉嚨,這才能繼續,“你怎麼突然來了?今天不是該入宮領宴?”
“昨兒聽阿恒說起,你們這邊接了個怪案子,他看了屍身,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我想著入宮之前,先過來看看。”她走到我身邊,和我並肩看向窗外。
風吹動她腰間的環佩,如有若無的蓮香繚繞。那是天竺進貢的聖香,一年也不過一小瓶,仁靜皇後死後,這香年年送入謝府,都被老太君摔在仁靜皇後靈前,如今也有了新的主人。這樣也好,至少我們三個人中間,終有兩個人,得到了幸福。
我看向她,眼前的景色,不知道有沒有讓她想起——
“這株綠萼倒頗有蘇州府枕雪閣裏那株的品格。”她沒有看我,雙眸中倒映著的,是那枝暗香浮動、疏影橫斜的梅花。
飛身將那一枝折下,交給扶桑,“能博得卿卿青眼相加,是它的福氣。扶桑,將這花送到睿王府上。”
她看著我,皺了皺眉欲言又止,停了半刻,還是歎了口氣,終於說道:“那就多謝光隱相贈之情。打擾了這半日,我也該去殮房了。初二日謝府席上,定還了光隱這份情。”
我其實都知道,窗前並立的那一刻,我們都看到了一樣的景象,隻是今時今日的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拜見王妃。”
“都起來了吧,諸位不必如此多禮,在這殮房之中,我並非王妃,而是京兆法曹。”她看向阿恒,“屍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