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驚醒過來,剛想說話,我猛一棍子就把他打暈了過去。
丹爐裏有些微的暗火,在這青天白日之下泛著誘惑的光芒,我打開了爐門,抓出一把丹藥塞到了嘴裏,晶瑩剔透的藥丸漸漸融化,如同泉水浸潤了枯葉,整個身體一瞬間就泛濫出了無限的生機。
傳說中的仙丹靈藥就被我像吃糖豆一樣地海吞了下去。
我隨手又抓了幾顆揣在衣袖裏往外走,那藥童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驚醒過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腿:“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破泥坯,大師一次又一次地救你,你卻一次又一次地背叛大師……”
我反過腳來把他的嘴踩住。
他瞪大了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師迷戀我,你管得著嗎?有本事你也讓大師愛上你呀。”
“唔唔唔唔唔……”他臉憋得通紅,在我腳下麵呈現出張牙舞爪的抓狂狀,我腳往下一用力,他就再一次暈了過去。
我爬到荷花池的欄杆上,縱身躍下。
欠大師的債是已經還不起了。
虧欠成了習慣以後,不管是欠債的人,還是被欠的人,都會覺得這種事沒什麼了不起,何況大師又總是那麼一臉拽拽的表情。就好像……就好像……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可能傷害到他似的……
那個在午夜裏踏月而來的大師。
把我丟下懸崖的大師。
不管怎麼躲都會被我咬到手指的大師。
笑著叫我“明月小南瓜”的大師。
這一切都被我變成了理所當然,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大師也像明月南瓜一樣有堅硬的皮和柔軟的心,總有一些事能刺痛他……
即便……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仙人……
第 75 章
信陽城深陷在赤紅色的烈焰中。
就好像故事書裏所描繪的魔域,城牆上堆砌著層層疊疊的鮮血,金兵久攻城池不下,已經半瘋半魔,城裏城外都沒有一個人是正常的,眼裏所能容下的就隻有一個字。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我落在了牆頭上,一點都沒有飄飄如畫的仙姿,摔得比狗還難看。
然而這些身陷魔障的人,沒有旁心來顧及我。
我從他們身後慢慢地走過,這些兵士臉色蒼白,兩眼赤紅,如同地獄裏爬出來的妖魔,隻看著誰能更魔高一丈把對方吞噬。
趁著天黑我靠近了阿橋,在她肩膀上輕拍了一下。
阿橋回過頭:“咦咦?”
“別出聲。”我把手指豎在嘴邊噓了一聲,拖她到旁邊。
“南瓜,你怎麼還沒死透?”
我黑線:“你就不能說句好聽點兒的話?”
阿橋在我身上捏了幾下,終於豎起一根手指對我下了定論:“肉的。”
“廢話!你是拿氣兒吹的?”
“你不是死了嗎?”
“是,死了,鬼來找你。”
阿橋一臉興奮,多日來的戰事絲毫沒有折損她的容姿,笑起來的樣子仍然天真美麗。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阿橋。”
“啊?”
“信陽兵敗是免不了的了,你們也會死得很難看。你知道嗎,就是那種被炸得粉身碎骨,連個肉渣都剩不下。”我說著說著隻覺得越發的心酸,“死了以後魂魄無處可去,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你一個人……到處都是空的……”
“南瓜?”阿橋打斷了我。
“嗯?”
“你怎麼哭了?”
我撲上去抱住了她:“我不想你死。”
阿橋摸了摸我的頭:“不要擔心,我跟宣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