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國畫白描的形式,畫工精細,一看就懂。
“這個遊戲似乎處處不離紙……”紀慕夏摸了摸過程圖,發現這張過程圖還是濕的。
“是用漿糊剛貼的。”
誰貼的呢?
紀慕夏和謝秉言對視了一眼,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幹活了。”
謝秉言擼起袖子,站在撈紙用的紙簾一邊。
這個巨大的紙簾需要兩個人一起操作,抬著紙簾,左右晃動,短短的十幾秒紙張就在紙簾上成形了。
紙簾隻比水池的內徑略窄一些,快速的落下,第一次撈出的紙漿沒有鋪滿整個紙簾,揭下來的紙是不完整的不規則形狀。
一連試了十來次,兩人終於撈出了一張完整的長方形紙張。
紀慕夏已經累得鼻尖上滿是汗水。
“這東西好重。”
“你有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謝秉言吸了吸鼻子,彎腰湊到紙簾上聞了聞。“還有,這個紙漿池的顏色,似乎越來越深了。”
“沒聞到。”
紀慕夏也湊到紙簾上聞,卻什麼奇怪的味道都沒有聞出來。
再看看紙漿池,還是原木色的紙漿,渾濁的似乎很正常。
“水池底下有沉澱很正常吧。”
話雖如此,紀慕夏知道,謝秉言不是無的放矢。
他的生活環境除了父母的意外一直相對安全,但謝秉言的生活從秦椒和之前的查利口中隻言片語便可以得知,不亞於腥風血雨。
在危機感上,謝秉言是必然比自己敏[gǎn]。
原本有些餓了的紀慕夏不敢鬆懈,兩人對視一眼,繼續撈紙,決定先工作完再去用午膳。
當紙漿一點點被撈幹淨,水池裏的水不但沒有變清澈,反而越來越濃稠。
顏色也越來越深。
從木漿色,變成了血漿的顏色。
最後一次撈紙時,紀慕夏和謝秉言突然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讓他們的紙簾怎麼都拉不動了。
“卡住了……”
紀慕夏雖然這麼問,這麼科學的狀況他自己都不相信。
紙漿池裏的塞子突然被人拔掉,水流嘩啦啦的順著水渠流了出去。
當紙漿池裏的水被清理幹淨,紀慕夏再次見到了窪田友江。
他也知道了,窪田友江為什麼有那麼大的出血量,又為什麼會在室內留下滿地的血手印。
水池裏,窪田友江的屍體變成了兩截。
他的上半截伸出手,拉住了紙簾,正對著他微笑。
他的下半截出現在謝秉言的身後,腰身血淋淋的截麵一彎腰,朝謝秉言的後背撞去……
第十五章 倒計時第八天
紀慕夏沒有擔心的提醒謝秉言,而是狠狠抓著紙簾往後拽——
拽不動。
窪田友江的半截屍體仿佛在與他較勁,雙手抓著紙簾,腰身往下的血液以一種極不科學的流動速度,快速地順著紙簾朝紀慕夏的雙手蔓延過來。
剛剛被放空的紙漿池突然浮現出大量的鮮血,粘稠的,帶著熏人的血腥味。
海洋裏有無數張血紅色的人臉,若隱若現,表情痛苦地在尖叫著。
可以想象,如果不小心被撞入紙漿池,會麵臨著什麼。
窪田友江嘴裏不斷有血液湧出,雙眼發紅:“一起死……我們要死一起死……”
“不了,這地方太小住不下,留給您獨享吧。”
紀慕夏拽著紙簾往後拉,一人一鬼仿佛在拔河。
窪田友江已經蒼白浮腫的臉上,浮現一抹陰陰的壞笑,突然一鬆手——
他以為,紀慕夏會因為他的突然鬆手而栽倒。
誰知紀慕夏正等著這一刻,在他鬆手之前,以更快的速度鬆手,並且對謝秉言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