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2 / 3)

“他們不敢進來?”

謝秉言一直警惕著外麵的白燈籠,怕他們記仇的衝進來報複,但是白燈籠隻在門口擁擠著,上下顫動跳躍著,並沒有跨過那道門檻。

“對,所以我說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紀慕夏的目光看向那本家譜,“因為,這裏有它。”

“這個玩意在徐家人眼裏,是不祥的死亡之源。”

“窪田友江被腰斬,除了因為在牆壁上沾染到徐家人的血和怨念,最主要是念了上麵的詩。”

“什麼詩?”謝秉言奇怪道,“哪一首?”

白天他們摘下匾額後,家譜變成舊的模樣,但是上麵血跡糊的到處都是,而且字跡模糊不堪,紙張也有殘破,無法看到所有的字跡。

“徐正芹嘴裏一直念的那首詩。”紀慕夏輕聲一歎,卻沒有再往下說。

謝秉言稍微一想晁代成的死因,便明智的住嘴沒有繼續往下問。

外麵的白燈籠躁動著想吃人,看到室內兩個人閑聊著十分淡定的模樣,一個個透明的人影終於忍不住了,從白燈籠裏飄了出來。

盡管已經知道這一盞燈籠是一個人頭一個死者,真正麵對密密麻麻瞪著自己的亡魂時,謝秉言還是有些心裏發怵的。

滿院子的幽靈鬼怪盯著你露出吃人的眼神,不可能不緊張。

紀慕夏坐在太師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把手,仿佛在閉目養神。

謝秉言不得不佩服他的心大。

謝秉言坐在了旁邊的太師椅上,雙目仍然炯炯有神的盯著外麵的幽靈。

雙方用眼神交戰,彼此都很斯文有禮,十分的君子。

看得多了,謝秉言竟然覺得對方有點礙事,這不是燈籠,這是一群電燈泡。

原本好好的二人世界,多了一群幽靈,看著真是不順眼。

這麼一想,謝秉言淡定多了。

“字紙塔,字紙塔。”紀慕夏低聲念道,“你知道字紙塔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謝秉言搖頭。

紀慕夏如同說睡前故事一般,緩緩敘述起那個長長的曆史故事。

字紙塔,亦稱惜字塔、焚字庫等,始於宋代,明清已相當普及。

那時文人大多會選在文昌帝君生日,即農曆二月初三之時,舉行盛大的祭祀。

這便是紀慕夏和謝秉言曾在書房的殘缺信件上搜集到的信息的來源。

以紀慕夏的工作和學習經曆,也曾在其他史料上看到過字紙塔的記載,因此能憑借三言兩語便知道其中的真正含義。

文昌帝君的祭祀不同於其他神明,享用五穀三牲,他享用的,是字紙,是讀書人使用過的廢紙。

“將字紙在字紙塔中焚燒,然後把燒完的字紙清理出來,裝入特製的木盒,在鼓樂聲中恭送下水。”紀慕夏回憶著自己看過的記錄。

“當時的人們相信,河流入海,海天相接,最終字紙會回到天上,回到神明的身邊。”

謝秉言聽得深深蹙眉,再次抬頭,看向頭頂的匾額。

“既然是焚燒字紙,那焚燒哪些字紙?書房的那些?”

“不是。”

紀慕夏起身,看了看桌上再次恢複成玩家名冊的家譜,伸手把它拿了過來。

謝秉言看到,紀慕夏剛剛碰到那本家譜,所有的鬼魂齊齊往後一退,那透明的臉上,竟然清晰地流露出畏懼、厭惡等諸多情緒。

謝秉言心念一動,他們不敢進來,真的是因為這本詩集?

“這就是個詛咒品,誰碰誰死,鬼怕人也怕。”紀慕夏回答時,謝秉言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把自己的疑問說出口了。

“那你還碰。”謝秉言急了,就要從紀慕夏手中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