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段(1 / 3)

急,隻仍舊立在一旁,並不作聲。

顏莘將手裏孩子遞到過來接著的宮侍手裏,抬頭看他,掩飾不住淡淡的關心道,“月子裏的人,又一路頂了風過來的。你不歇著去,還杵在這裏做什麼。”

柳臻心裏暖了暖,屈了雙膝便直直跪下,開口便道,“臣侍是有話想說……”

不想話隻說了半句,便聽她出言打斷道,“不急。”

他怔住了抬頭看她,卻見她正起身,蘊了深深的笑意道,“日子還長著呢。朕跟你之間的賬,以後慢慢算。”

殷勤留與歸時說3

掌燈時分。

韓嫣麵向顏莘,與她隔了花梨木小方桌對坐。二人中間,桌上垛起了一小摞。明黃匣子裏的奏折,各色紅藍鑲邊兒的文書,林林總總,瞧著幾乎有些雜亂。

他穿了身梅花刺繡圖案的紫色直裰緞袍,此刻正執了朱批筆,幫她將部分折子裏夾的條子謄到折子上。燈暈襯得人膚色脂膩,俏麗中透出幾分精明。

韓嫣一手圓熟工巧的柳體行書,一向是顏莘的大愛。

在無逸軒,她有專司擬詔的內相和秉筆。而回了內書房,便就不大願意再用外人。文書上的一些的事情,除卻尋容千青幫忙,她也偶爾也會用韓嫣。

不過這僅限於對於一些無傷大雅的朝事,將內閣呈上來的票擬,在她同意的前提下,逐條抄到折子上。

屋裏一時寂靜著。隻用作時計的沙漏中,細沙一縷縷無聲滑落。兩名宮侍一旁伺候著研墨潤筆,中間燭火上,幾聲細微的“劈啪”聲響。

韓嫣將剛圈了“知道了。著刑部核實各節無誤,即從重議罪奏朕。”的最後一本折子和上,瞧了瞧殿外已是有些灰黑的夜空略發了一陣子呆。

傍晚時分又起了風。早已大半枯透了葉子的樹的影子,在哨風中被吹得瑟瑟搖動。牆頭上爬滿了的葛藤的枝蔓,也僅餘枯藤,一陣淅淅娑娑地抖著。眼見著便又要落雨。

顏莘一抬頭,正瞧見他走神,隻笑著淡淡搖頭,柔聲道,“累了罷。去歇歇。”

對他說話,她話音一向輕柔,然而語意間卻總欠缺些必要的關心。

韓嫣連忙回神,道了句,“沒有。隻是瞧這天色,怕是要起閃電雷雨了。”言罷又跳下地去,接過一盅參湯來,雙手遞了來。

顏莘正和剛進門的若韻說話,雖不想用,卻覺得有些不好違他的意。便執起湯匙,隻略咽下幾口,便再也不肯要了。

韓嫣轉手又遞了出去,這才湊近她身側,瞧著她將若韻剛送進來的一份硬皮折子略略看過,卻不合上,隻好像是尋思事情的樣子。

他再看去,見她手裏的折子是黃綾的封麵,隻周匝鑲了一圈金邊兒。再一掃內頁,卻並無太多內容,隻是用端楷工工整整地謄了兩行文字。

她手下,還有兩份式樣一模一樣的。

好奇之餘,他也並沒有想太多,隻立在她身邊,好奇了道,“這又是什麼折子?這樣式,臣侍怎麼從來沒見過。”

顏莘叫他一擾,隨即回過神來。看他一眼,目光轉暗,答道,“玉牒。”

她隨即將手裏並桌上幾份一並遞出,吩咐了若韻道,“再拿給柳昭林核對。叫他緘印。時辰上不要有差錯。入庫後,比照常例再多給他留一份。”

若韻答“是”退出。

韓嫣一愣。隨即便明白了過來。

玉牒是皇室子女記載身份的最重要的憑證。上麵隻有幾句話,卻寫明了皇女公主的生辰八字,出生征象,以及親生父親的名字。

宮裏每每新誕下皇女公主,便會由專人將精心製好的折子呈來,填寫具體項目,之後由皇帝、侍君鈐印核對,最後才送入府庫歸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