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容溫雲察覺了她的動作,低聲阻止道:“我、嗯,我還好,我們快些翻過這座山再、唔,再做打算……”

聽雨離得他最近,接著黯淡的月色已經看到了他慘白一片的麵色,不由大驚:“王君、你……你怎麼了……”

聽到他的低呼,全力抵抗著疼痛的男人不禁皺了皺眉,正想讓他住口,華風已搶先一步捂住了聽雨的唇,低聲斥了句“別說話”,才轉向容溫雲道:“王君,不如讓屬下帶您走一程吧……”

容溫雲一手撐在山道旁的樹上,一手緊緊捂在腹上,不知是不是知道了要與娘親離別,從出了別院的門開始,往日裏還算安靜的孩子就格外不安分,些微的胎動竟變成一絲絲下墜的疼痛,讓他心神難安。

他對自家的身體不是毫無所覺,自然知道這種怪異的疼痛絕不是好征兆,然而此時此刻,他實在不能停下來,因此隻得對華風略點了點頭。

華風正要放開聽雨,聽雨卻腳下不穩地朝下滑去,她一驚之下隻得伸手將他拉到身邊勾住。趙林見狀,連忙上前了一步,探手將容溫雲抱了起來:“請王君恕罪,屬下失禮了……”

“唔……多、多謝……”

“華姐姐,你、你能不能……背我,”聽雨的手剛被放開,便又伸手去扯華風的袖子,麵上紅得厲害,卻還是小聲道:“天快亮了,這樣我們就能快點了……”

的確,一行人中隻有他和容溫雲兩個男子,現在趙林帶著容溫雲,華風帶上他,幾人的速度都能快上許多。華風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便無聲地蹲下來,點了點頭示意他趴到自己背上來。

雖然各自帶了一個人,但她們兩人在內家功夫都十分有修為,速度並不比隨後的那些侍衛慢,天光破曉前,就已經帶著人翻過山到了山腳下,隻要隨意喬裝一番,就可以進入臨江府的地界。

除了他們四人外,一路跟了上來的侍衛隻剩下九人,趙林與華風商議了片刻,便決定將侍衛分散開來,隱瞞身份入城。

“王君,請您再堅持一會兒,”華風在他身邊跪下來行了禮:“等城門開了我們就可以進城了。”

容溫雲麵白如紙,隻隱忍著咬著唇點點頭,額上不斷滲出冷汗,聽雨嚇得手足無措,隻拚命攥住手指忍著眼淚。

地上還滿是清早的露珠,隨行的幾個侍衛紛紛解下外袍鋪在地上,趙林將他安置在其中,才敢坐下來運功吐納。

臨江道正處於河西與江南之間,原本也是東南重鎮,魚米之鄉,或許是因為邊境戰爭重開,運輸糧草的軍隊出入頻繁,城內連衙役都忙於軍務,對於出入的盤查並不嚴格,他們分散開來,趙林和華風扮作妻主,隻說夫郎身體不適,不能著風,便帶著臉都不曾露出的容溫雲和聽雨進了城。

剛在客棧落腳,先前分散開來入城的幾個侍衛便陸續尋了過來,更有一人已在客棧成了臨時打工的小二。

容溫雲一路上都是一聲不吭,被趙林輕手輕腳地放到床上,也隻是逸出一聲悶哼,聽雨連忙上前察看,卻見他牙關緊咬,下唇上是深淺不一的齒痕,顯然是他忍著痛時咬出的。聽到有人上前,還是掙紮著睜開眼來。

“孩子、唔,救孩……子……”

“王君,華風已經去請大夫了……”趙林見店小二接手隱隱守在屋外,便回到床榻邊,低頭輕聲安慰:“您忍一下,大夫很快就來……”

聽雨忍不住哭了起來,怕讓他聽了難過,便稍微側開了身子,床上的人卻猛然伸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袖:“羽、衡……嗚,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