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維點點頭,不知道聽清了沒有。富貴從陽台進來,慢慢的爬上二樓的樓梯。
鬱林看著他拘謹的握住裝滿鮮奶的杯子,喝了一小口,再喝了一小口,飯菜是全然未動。
兩人這樣各懷心事的坐了半個多小時,鬱林才站起來,輕笑了一下:「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
那間房間在二樓,白慘慘的牆壁,組合式的書桌和木床,床邊牆壁上掛著小電話,書架空空的,放著幾個裝滿水晶土的空玻璃杯。
鬱林蹲在地上,從床下掏出幾卷牆紙,低聲問:「牆紙一直沒貼,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顏色的,這裏有米色的,大馬士革……小碎花……」
嚴維應了幾聲,心裏突然悶的慌,連忙說:「別忙了,你去休息吧。」
鬱林蹲了會,拍拍膝蓋,站起來,「沒事,浴室在這邊。」
他站在門口,指了個方向,嚴維眼神搖擺了很久,才落在他臉上。
鬱林走幾步,就要回頭看看嚴維跟上來了沒有,二樓的洗手間裏,半身鏡,地上一塊長方形的毛毯,再往裏是個小隔間,扇形,兩扇玻璃門,裏麵是淋浴的蓮蓬頭。鬱林孜孜不倦地教他,怎麽開熱水,怎麽開冷水,說:「洗澡的時候,把玻璃門關了。」
他從走廊上的壁櫥中,拿了新的浴巾,還有沒用過的內褲。
他說什麽嚴維都應著,就是不接話,最後咧著嘴笑說:「沒事,我今天沒出汗,洗什麽澡。」
鬱林皺了皺眉頭。
嚴維是個猴精,學什麽東西的時候看不出來他哪裏精明,可誰什麽時候高興了,不高興了,他比誰都清楚。
他看著鬱林,張了張嘴,勉強笑了笑,還是把衣物接了過去,低聲笑著:「還是洗洗乾淨,不能弄髒了你家的床。」
鬱林吸了口氣,盯著浴室天花上的白熾燈,半天,才緩勁過來,把嚴維半推進浴室,關上門。自己站在走廊上呆站了一會,裏麵過了很久,才等到嘩嘩的水聲。
他走開了一下,拿了個小簸箕,把陽台上的貓糞,弄髒的水晶土,一起鏟了。想倒掉,猶豫了會,還是在勒杜鵑的荊叢下撥了個坑,當花肥埋了進去。
鬱林回二樓的時候,發現走廊的實木地板上已溢了水。富貴翹著尾巴在舔。
「嚴維,嚴維?」
鬱林敲著門,嚴維在裏麵模糊應了一聲,裏麵嘩嘩的聲音很快停了,他還沒擦乾身子,就套上了原先穿的那套衣服。
鬱林往裏麵瞄了一眼,發現洗手間裏更加狼藉,墊腳的那塊長毛毯已經濕透了,想了想,才問:「不是教過了,怎麽不把玻璃門關上?」
「關著,悶。」嚴維還在用手抓著背,那裏有水珠子不斷滾下來,癢癢的。
原本用來清潔流理台的肥皂,變了位置,大概是那人當洗澡的香皂用了。
鬱林過了一會,終究沒說什麽。等嚴維進了房間,他才去找了個拖把,把水拖了,毯子拿到陽台上,攤平了。
他把菜收好,關了電視,把碗碟塞進小型洗碗機裏。
鬱林回到臥房,躺下,慢慢把脖子上的領帶扯下來,扔到床下。眼睛看著天花上的歐式吊燈,雙人床,一個人躺,總覺得悶得慌。他想起什麽,翻身坐起來,從衣櫃裏找出一套沒穿過的睡袍,掛在手臂上,去敲嚴維的房門。
嚴維還沒睡,弓著身子,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