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他媽錯過了」,這願望焦急痛苦的像水龍頭一樣水花四濺,滿滿地溢出來。
他對鬱林的那些念頭,沉甸甸金燦燦像個大寶藏,讓他真覺得為了這份在乎,丟點麵子,橫刀奪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自己這樣粗俗不堪的人,也隻有這份惦記,像水晶一樣透亮,敢於呈現人前。
二樓嘩嘩的水聲好半天才停。
鬱林用冷水潑著臉,漸漸冷靜下來。
他取下毛巾,把水跡擦乾,換了件外套。
臨去公司的時候,見嚴維的房門反鎖著,就靜靜地在門前站了一會。
嚴逢翔的辦公室位於soie的最頂層,比附近的商業樓都要高出一截。
鬱林進去的時候,裏麵對話的兩個人幾乎同時停止。
鬱林頓了頓,將企劃遞過去,「你要的那份。」
嚴逢翔示意他放在桌上,對另一人擺了擺手,那人隨即告辭。
鬱林前腳走,那人後腳跟著邁進電梯,按下不同的樓層鍵。
鬱林扣緊袖扣,隨口問了句:「你們聊些什麽?」
「找人的事。」
「找人?」
迎著鬱林探尋的目光,那人隻是笑:「經理和嚴少爺還沒散吧。」
鬱林變了臉色,昂貴的寶石袖扣在他指縫間閃著微弱的光。「什麽意▽
崔東登門拜訪的那天,正好撞見嚴維從外麵回來。他頭發長了,自己又打理過,顯得人精神不少。見崔東坐在沙發上,打了聲招呼,就回了房間。
他們寒暄了幾句,鬱林一直有些走神。崔東聽著嚴惜吃薯條的聲音,笑著說,「恭喜,操心了好幾年,終於能放手了。」
鬱林轉過頭來看他,嚴惜也掉過腦袋,崔東愕然,揚眉笑了下:「怎麽了?」
嚴惜從地毯上坐起來,「你們聊。」
走過鬱林的時候,他的嘴角像是嘲笑般的撇了撇。
電視裏突然槍聲隆隆的,爆破聲一陣厲害過一陣,音量又大,總讓人覺得整個客廳都在晃。
鬱林半晌才說:「我不想他出去……」
崔東隔了個沙發,說:「啊,什麽?聲音大點。」
「我是說,外麵亂著,我不放心他,我不想放手……」
崔東側著耳朵,戰爭片還在那裏硝煙彌漫,話都聽不見,於是有些氣急敗壞的抓起遙控器,按了靜音。
「說什麽呢?」崔東問他,把遙控器重新扔回沙發上。
周圍驟然安靜了,幾乎能聽到老貓打呼的聲音。
鬱林拿過一邊的書,打開,慢慢地撫平書頁上的折痕。「沒什麽。」
嚴維沒想過鬱林會來找他。那條路亂糟糟的,很窄,車幾乎開不進去。兩邊是由暗藍色霓虹燈點綴的理發廳,黑色的大塑膠袋堆放在KTV的後門,嚴維和幾個人蹲在路旁,捧著熱氣騰騰的便當,埋頭吃著。
這裏剛下完一場冷雨,到處都是積水,油膩膩地朝下水道流去。
嚴維豎著雪白的襯衣領,看見那輛高級轎車的車燈在眼前暗下去,愣了一下。
鬱林搖下車窗,對嚴維說:「上來吧。」
嚴維沒動,鬱林笑了下,「上來啊。」
和他蹲在一起的人瞪大了眼睛,看著嚴維慢吞吞地走過去,低聲說:「我上班呢。」
他見鬱林沒有要讓步的意思,這才猶豫著上了車。
「怎麽找到這裏的?我好好的,這半個月薪資剛下來……」嚴維說著,把手探進褲袋,摸出已經被坐得有些變形的煙盒。
鬱林從後視鏡裏看見他嘴裏叼著煙,到處找打火機的樣子,喉結動了動,一把搶過煙盒,扔了出去。
嚴維被他嚇了一跳,自覺地把嘴裏的煙掐了。「我就偶爾抽抽,沒上癮。」
鬱林皺著眉頭,說:「跟誰學的,扔了。」他看嚴維待著,又低吼了句:「扔了!」
嚴維發泄似的把揉碎的煙丟了出去。
鬱林沉默了一會,俯身替他係好安全帶,慢慢地倒車出去。「你從哪裏買的假身分證?最近查的嚴,等身分證補辦好了,再找份工作,也不遲。」
嚴維看著窗外,哈哈笑著:「沒事……屋子裏待著實在是沒意思。都弄成這樣了,還指望讓你養著,算什麽啊。」
這段路連壞了幾盞路燈,前麵尾燈銜著暗紅色的一抹色彩,照得車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