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許丹丹來家裏做,再再後來,那人爛醉如泥回到家,吼他,罵他,說要殺了他。
康樂躺在床上捂著腦袋,相遇相識,相知相愛,就是到不了相守。
那些事仿佛隔得很遠,遠到他幾乎記不清什麼時候喜歡上那個人,什麼時候,沒了繼續下去的勇氣。
一條岔路就將兩人分開,可悲的是敵人不是別人,而是他們自己。
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怎能不害怕和他分離。怎能不害怕……康樂用力按住心髒,那人不死心,一下一下敲著房門。
“康樂……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我現在有能力了,有能力保護你和我爸,明天我就去告訴他,告訴所有人,誰敢看不起你我抽誰,不就同性戀麼,我當,我靳思危就一同性戀,誰說不是我抽誰!”
康樂聽著他的醉話,又當了一回鹽堿地。不行了,再這麼下去,比死還難受。康樂打開門,把酒鬼從地上拽起來,哽咽的嗓子再也說不出話,隻能抱著他使勁啃上去。
下地獄就下地獄吧,身邊有你,我注定一輩子升不了天堂。
那夜,兩人交纏在一塊兒的時候,曆史遺留問題似乎解開了,也似乎沒解開。反正靳思危把康樂折騰個半死,咬著他的脖子說你要再敢逃開老子咬死你。
好像又回到從前,你挑我一下,我踹你一腳,試探著試探著,兜兜轉轉,總是繞不開眼前這個人。
五年的時光,兩人從青澀學生到社會泥鰍,風風雨雨都過來了,那座山不知不覺爬到了頂峰,下坡路該好走點兒了吧……
清晨陽光灑進來,康樂迷糊著雙眼不願睜開,手一伸就抓到旁邊熱乎乎的人,不管是不是平凡的幸福,都觸手可及。
“你傻笑什麼呢?”熱乎乎的人開口了,翻個身勒住自己脖子,毛茸茸的腦袋探了過來,“康樂,咱倆再也不鬧別扭了,成麼,”
“嗯,”崽子吃了軟骨散,渾身沒一點力氣,
“你說你要是一直這麼溫順多好,”擼了擼崽子頭毛,動作跟撫摸大型犬似的,
“滾,”康樂張口一嘴咬他胳膊上,閉著眼睛嘟囔,“你和許丹丹怎麼辦,”
“你和蔣纖雲又怎麼辦?”好在腦子沒跟著抽風,該記得的事兒一件沒忘,眼下懷裏抱的可是別人未婚夫,
“婚約取消了,”
“什麼時候的事?”
“重要麼?”
“……我和許丹丹,就床伴,”最後倆字靳思危囫圇吞棗,幾乎聽不清說的啥,可康樂還是準確的捕捉到了,
“床伴就帶人去兜風啊,還買裙子呐,還大白天的…”康樂沒再說下去,反而輕輕笑起來,還真是一點都生不了這人的氣。
有人說青梅竹馬的感情總能一笑泯恩仇,他和靳思危不是青梅竹馬,卻也能一笑泯恩仇,這種感覺仿佛打斷骨頭連著筋,誰也扯不斷。
“對了,我媽怎麼知道咱倆住一塊兒?”康樂猛然想起老媽的話,回頭看他,那廝眼神閃爍,動了動嘴,終於招了,
“……我說的,”
“你打電話給她了?!”康樂坐起來,腦子嗡嗡亂叫,出櫃這事兒可得策劃周全,要是讓老媽傷了心,那他還不自責一輩子,
“我去過你家,每星期都去,”
康樂傻了,徹底的。
“要不我錢能花那麼快麼!”這廝還挺有理,“從搬到這兒起我一放假就往你家跑,你不是不想傷父母心麼,那黑鍋我背,開始你爸差點抽我,不讓我進門,最近好點兒,起碼沒提著笤帚直接轟我,”
“……我媽,他們,知道咱倆……?”
靳思危點頭,康樂噎個半死。
“那,那他們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