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聽到前一段話後,自動將其中的“某人”認定為一名女子,如今他已知曉卿塵對女子並無特殊感覺,而以商雪如對卿塵的怨恨程度,她應該不會隻為了替小姑子打報不平而甘冒風險化名潛入沉香穀中,能讓她這樣理智盡失的隻可能是一個人——她的丈夫濟滄海,而她離開前威脅卿塵的那句話,實則為“騷擾他”,而非“騷擾她”。
慕青進一步推想,那次卿塵說要拜訪昔日故交而離穀一個多月,回來後容顏清減鬱鬱寡歡,很有可能見的人正是濟滄海,隻是兩人不歡而散,以致令他回穀當晚一返常態借酒澆愁。
而商雪如得知兩人見麵後醋意勃發,憎恨卿塵到極點,於是不顧身份與自身安危跟蹤卿塵至沉香穀外,然後使出苦肉計接近卿塵以圖報複……
“恕秋水冒昧,敢問閣下與塵哥哥是什麼關係?你之前所謂的疑團又是什麼?”
濟秋水的問題將慕青從沉思中拉回現實,對上她一雙疑惑探詢的眼眸。
慕青正色道:“他是我的愛人,是我在這世上最珍重的人。因為他時常受過去經曆的困擾而不得開心顏,我想了解他究竟因何困擾,從而嚐試為他打開心結。”
濟秋水聞言怔住,臉色也白了一分,幾近透明,良久輕聲道:“原來如此。塵哥哥這些年想必過的很辛苦,不過幸好有你在他身邊陪伴他。我哥當年實在傷他太深,做為妹妹我心中一直深感愧疚,既然你是塵哥哥的愛人,我代哥哥向你與塵哥哥道歉。”說罷朝慕青斂衽一禮。
慕青急忙側身讓開,“濟姑娘不必如此,即便令兄犯下了過錯,這責任也決計不該由你來承擔。”
濟秋水站起身來,眼中有淚泫然欲滴,慘然笑道:“不這樣我於心難安。不過,雖然我知道是我哥哥對不起塵哥哥,但我還是想替哥哥說兩句話,他是家中長子,從小被爹爹寄予厚望,肩上承擔的責任很重,他棄塵哥哥而娶雪如姐姐也是形勢所迫情非得已。”
“這些年來哥哥一直深深自責,過的同樣很辛苦,對雪如姐姐也一直很冷淡,我想他已經受到了良心的譴責。雪如姐姐何其無辜,常常躲在人後以淚洗麵,我每每看到她黯然神傷都為她感到難過。如今哥哥總算可以將那段感情放開了,與雪如姐姐的關係剛剛有所好轉,所以我懇請你原諒他,不要再追究他的責任了。”
慕青默默聽著卻不應答,以他的立場,要想原諒濟滄海和商雪如加諸在卿塵身上的痛苦和侮辱實在太過勉強,他又不忍反駁濟秋水令她更加為難不安。
為了放下那段感情,卿塵一直在逃避世事努力忘卻,但樹欲靜而風不止,濟滄海卻不容他逃避。
若濟滄海真的能夠放開,他為何還要去見卿塵勾起他不愉快的回憶?又為何與一個與卿塵相似的戲子曖昧不清以致讓商雪如再次醋意大發差點尋了短見?誰能保證他日後不會回頭與卿塵再續前緣?
濟秋水又知不知道商雪如對卿塵恨之如骨,如有可能必定要將他除之而後快?她若是像商雪如一樣目睹濟滄海與芳銘之間的曖昧,剛才那番話她還能不能說出來?
卿塵心地純善或許能夠原諒濟滄海與商雪如,但作為摯愛卿塵、不忍他再受到一絲一毫傷害的慕青而言卻難以姑息這對夫妻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