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段(1 / 2)

收眼中,徑自對丹菊公子道:“其實我心裏一直都有一個疑問,我們師兄弟中,論資曆大師兄最老,論能力,我也不會輸給你,我們哪個跟隨師父的時間都比你長久,為什麼師父偏偏最寵愛你,最後還選你繼承衣缽,將丹菊寶典獨傳於你。”孟子宗說罷目光犀利地瞧向丹菊公子。

丹菊公子在他羅哩羅嗦的工夫已將應對之詞想了個八九分,正要開口,黃鶴頂紅卻忽然大步噌噌上得前來,站到他身旁,一手搭上他的肩,將他往懷裏帶了帶,神色凜然地對孟子宗冷聲喝道:“笑話,你們丹菊教的事丹菊教內自行解決,不要隨隨便便就扯上我金鴿教。你若真是有本事,丹菊老頭又怎麼會看不上你!嗬!還編了這麼個荒唐可笑的理由。堂堂丹菊教,玩這種下三濫的把戲,也未免太不上道。”

丹菊公子被黃鶴頂紅緊緊攬著,耳中聽他這番言論,心中隻覺得百味雜陳。適才他一時不察,被黃鶴頂紅聽到他與其他掌教所說的話,已經覺得後悔萬分,一路上到告翁台,他幾次三番想靠近黃鶴頂紅,對他說兩句安撫解釋的話,無奈黃鶴頂紅一味避讓,讓他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旁若無人昂首闊步地走著,看也不屑看他一眼。他原以為黃鶴頂紅該是心涼透頂恨極了他,沒想到事到臨頭還竟然如此維護他。

丹菊公子怔然地看著黃鶴頂紅:“小紅……”

黃鶴頂紅沒有理他,目視前方的孟子宗,神色冷漠,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丹菊公子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握住黃鶴頂紅的手,卻忽然想到什麼,停下動作,微微掙了掙肩膀。

黃鶴頂紅的手就這樣僵硬地滯在半空,任由丹菊公子緩緩掙脫他的禁錮他的保護,邁步上前,背對著他。

黃鶴頂紅低頭對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自嘲一笑,退後走回原位。

他認命。

無論怎麼樣,他都可以接受。無所謂怎麼開始,怎麼結束,無論什麼用心,他都可以接受。

情深不渝。

不悔。

白迦般看著自笑不語的黃鶴頂紅,幾度張口欲言,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那是一種看盡蒼生了悟解脫般的微笑,讓白迦般不知該勸不該勸。

勸什麼?勸又如何?不勸又如何?

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二師兄,問我以為,師父傳位於誰自有師父的道理,二師兄因此說我是黃隆濤的兒子,似乎有點強詞奪理。真要如此說來,豈不是師父傳位於誰,誰就是黃隆濤的兒子?難道我丹菊教的教主就非得是黃隆濤的兒子不成?”

丹菊公子果然溫和謙遜,不明不白地受了如此指控,依然不慍不火,沒有絲毫暴躁怒急,笑得淡雅從容。

孟子宗身邊一直靜默不語的甄曼透忽然幽幽開口:“每年師妹的忌日,師父都會帶一個人到師妹的墓地祭掃。”

“開始我們都沒有注意,不過現在回想起來,自從你來了之後,每年六月十五左右,你都會離教一段時間。”孟子宗質疑道,“那幾天,你去了哪裏?”

“哦——原來二師兄說的是每年的那幾天啊……”丹菊公子露出突然醒悟過來的神色,“也許二師兄沒有注意到,其實問我並不是每年的那幾天都不在,恰恰相反,問我其實一直在教內 ,隻是二師兄你沒有看見我罷了。這一點,三師姐可以作證。”丹菊公子別有深意地對著千麵毒娃任沃穎笑道。孟子宗神色一寒,千麵毒娃任沃穎張著死灰色的眼睛,保持平淡冷酷的表情,像木頭人一樣。

眾位豪傑迎著呼嘯的山風聽到此處已有些不耐,孰是孰非亂麻一團,不過幸好孰是孰非都無妨,重點是,他們希望孰是孰非。

不過雖然江湖行事甚少分什麼是非,規則為輔,潛規則為主,不過到底規則在明,潛規則在暗,規則在上,潛規則在下,行事做派總要對得起悠悠眾口。

眾位豪傑心內已將局勢評估一番,若是站在丹菊公子這邊,自然是與丹菊金鴿還有白迦般一起對付孟子宗甄曼透任我穎為敵,若是站在孟子宗那邊,那就是與孟子宗甄曼透任我穎一起對付丹菊金鴿還有白迦般。段常天問孟子宗:“顧紫姬沒有來嗎?”

孟子宗略拱了拱手:“我三師妹向來性子寡淡,所以此番並沒有同來。”

“哦。”段常天捋捋胡子點點頭。

丹菊公子繼續解釋道:“各位前輩或有所知,我丹菊教開山祖師金非凡乃一代傳奇人物,所創丹菊寶典自然亦非尋常武功。練丹菊寶典前,須得散去全身武功,當時問我初入教,根基全無,所以師父才教我丹菊寶典。而且……”丹菊公子略低了聲音,“練功時全身會熱氣蒸騰,若在夏日練習,須揀空曠無人之處,全身衣服暢開而修習,使得熱氣立時發散,無片刻阻滯,否則轉而鬱積體內,極易走火入魔,小則重病,大則喪身。”

“因此每至夏日,問我便隱遁在丹菊後山練功,我丹菊後山有冰泉一眼,是消暑降溫的寶地。”丹菊公子侃侃而道,說得入情入理,有憑有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