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盧方也沒僵持的打算。看著二弟三弟出門,深吸了口氣,沉著聲音道:“陷空島不與西夏通商,這是你我兄弟之間鐵打的信條。然而劉掌櫃此次卻不能算是私下通商,而是支會了我們幾人,由老四定的計。”
“定計?”白玉堂一皺眉,按下其他雜亂的思緒看看蔣平,“什麼計?”
“這說來話就長了。”蔣平將那鵝毛扇搖了又搖,小胡子一撇,“不過簡單說來,劉掌櫃被西夏人威脅是真,然而借著這次上島對賬,劉掌櫃曾向兄弟們求助。因此四哥我才將計就計,定了這麼一個計謀。”
展昭聽到這裏,腦中靈光一閃:“蔣四哥莫不是想借此機會做點什麼?”
“著啊!”蔣平笑的甚是得意,“陷空島雖然不與西夏通商,但是南來北往,有些消息還是靈通的。這段時間西夏在中原常有活動,其中有些貓膩我卻怎麼都查不到,正好劉掌櫃這件事自己找上門。這客砂堂據說背後有西夏皇族撐腰,此時居然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都用上了,擺明是有些什麼心思摻在裏麵。”
“不錯。”盧方接口道,“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客砂堂既然動了我陷空島的人,我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劉掌櫃是自願擔此重任,乃是我陷空島的有功之臣,我這麼說有錯麼?”
白玉堂道:“那為何先前玉堂詢問,他卻沒提起此事半點?”
“那也是我吩咐的。”蔣平才要說話,盧方已經徑自順了下去。病夫心中大叫不好,一麵用手中扇子敲敲額頭一麵聽著盧方繼續,“你人在京城,人多口雜,若是不小心泄露出去,劉掌櫃的母親又在西夏人手中,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誰擔責任?!”
白玉堂靜了一會兒,忽然起身一揖,鄭重道:“照此說來,是玉堂先前錯怪了劉掌櫃,無禮於功臣,白玉堂在此道歉。”
一番話字正腔圓,誠懇認真,劉鼎玉慌忙擺手閃開他這一禮,口中連連道:“使不得啊五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蔣平卻是吃了一驚:這老五怎麼轉了性子?放低扇子抬眼去看,對上白玉堂眼時心中一涼,隨即隻能苦笑了:
大哥啊大哥,這——你叫我說你什麼好?五弟本就是桀驁的性子,你還當他是小孩子不成?這最後兩句話搪塞過去也就罷了,你偏要說得這麼直白,豈不是讓五弟覺得成了局外陌生人?這種事兒以前我蔣平不懂事犯過一次你又不是不知道,怎如今反而……
展昭也在看白玉堂的神色,敏[gǎn]的察覺到某人此時心中情緒,當下輕咳了一聲,轉向劉鼎玉不著痕跡轉移話題道:“照盧大哥說來,劉掌櫃的母親確實是被人擄劫了?”
劉鼎玉聞言,神色間顯出幾分沉痛:“家母確實是出了意外,就在城西羊角林子那邊。小人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一直不敢前去查看。當時大爺曾經派人去查探過,可是那裏打掃的幹淨,根本沒線索……小人心中雖然焦慮,可也……可也……”說著聲音哽咽,不由得抬手按了按眼角,垂下臉去。
盧方接道:“我們兄弟也隻能大概看看,終歸不是行家。這事兒展大人知道便罷,總不能派了官兵衙役去瞧瞧,若是打草驚蛇,誰賠得了劉掌櫃母親性命?”
白玉堂眉一揚:“大哥,照你這麼說,是有辦法救下劉掌櫃的母親了?”
盧方沉默了一下,看看展昭,又看看劉鼎玉,才道:“上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隻能見機行事。但是……”
“這樣的話,展某陪劉掌櫃走一趟罷!去那羊角林子瞧瞧是不是有什麼線索留下。”展昭瞧見盧方神色,從他話語中已經猜出了他的意思。官府中人不能堂而皇之參與此事,陷空島的人又不是行家,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去看看。出了事,自己一個人也好躲起來,不用擔心被發現。
也許,還有著調開自己的意思……展昭心中琢磨著這些話外之音,對白玉堂微微一笑:“玉堂,大哥他們才來,你們兄弟許久未見,留下敘敘話好了。”
白玉堂眉一挑,看看盧方又看看蔣平,不顧眾目睽睽下來一把扯著展昭向旁錯了幾步:“我和你一起!”
展昭輕輕搖頭,一縷發絲隨他動作滑入領口,又猶豫著帶出。他隻是看著白玉堂,不語卻含著淡然笑意。
——有些事情自己不在場盧方他們和白玉堂才好說話。自己留在這裏,隻怕會將事情弄得更糟——盧方很明顯就是這個意思,自己與其留下,不如趁機先去解決了劉鼎玉的問題。
白玉堂目不轉睛敲了他半晌,輕歎一聲道:“你執意自己去?”
展昭看看窗外天色,外麵陽光微斜了照下,樹蔭影影綽綽打在窗麵上:“我晚間定會回來。不過是去一趟城外,要不了幾個時辰。況且……”他頓了一頓,想起先前在街上遇見的元天日一行人,道,“我總覺得那個叫做元天日的不簡單。今日與他打過照麵,他又知道劉掌櫃被你我帶了回來,說不準就會派人去那邊泯滅證據。我早些去,也能多找到些。”
白玉堂輕笑了一下,帶了點嘲諷意味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