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再隨和,也沒有把閨中的堂/妹的事輕易這樣胡說出來的。
可見這個容三要麼是沒有腦子,要麼是壓根沒有把那小姑娘放在眼裏。
難怪養成了這樣一副有些狷介的性子。
幼年失恃,倘若自己再不鋒芒些,隻怕早就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殷長闌忽而就不想再聽下去。
他闔了闔眼,打斷了李盈未竟的話語,道:“你下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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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從短暫的昏厥中平安無事地蘇醒過來,鄭太後恢複了平日裏的好心情。
她是先皇的繼後,膝前並沒有子嗣,無論是前頭死在奪嫡裏的幾位皇子,還是如今繼位為君的這一個,不過都要尊她為嫡母。
——倘若說有什麼不同,大約還是如今這一位生/母早些年就死在了冷宮裏,算起來鄭太後同他還有一小段照拂之情。
新帝登基之後,果然也痛痛快快地尊了她為皇太後,遷進寧壽宮,成了這大齊朝最尊貴的婦人。
她出身長公主府,少年時就是個愛頑愛鬧的性子,這一回事情過去,她就一刻也不能閑著地想起花樣來。
“難得冬月裏下了這樣大的一場雪,通明湖還沒有到結冰的時令,正是十分少有的景致了。”寧壽宮的老尚宮宋氏端坐在鳳池宮的廳堂裏,端起茶來淺淺品了一口,讚道:“貴妃娘娘這裏好茶水。”
她坐姿端直,大約是因為已經有了年歲,單梳了個規規矩矩的圓髻,不像是尋常高品秩的女官爭妍鬥豔的,但氣質十分的闊朗,未語三分笑意,很難讓人生出惡感來。
容晚初上一世也多承她的情。
“您要是喜歡,等等給您包上一包。這茶名頭不顯,吃著卻鮮甜。”她笑著看了阿訥一眼,侍女就乖覺地退了出去。
宋尚宮微微含笑,沒有推辭。
她接回了前頭的話題,道:“瑞雪兆豐年!太後娘娘心裏頭十分的歡喜。”
把鄭太後遊園的逸興說得這麼冠冕蔚然,容晚初笑盈盈地點頭,麵上沒有一點異色。
宋尚宮也麵不改色,仍舊微微地笑著,繼續道:“恰好您幾位娘娘甫才進宮來,太後擔心著是不是因著麵皮太薄,不好意思出門走動?到底也不宜拘在屋子裏頭,跟著她老人家出去頑一頑,散一散心也好。”
容晚初就站起身來,撫了裙裾,向著寧壽宮的方向福了福身,道:“臣妾多謝太後娘娘掛念。”
宋尚宮欣慰地頷首,道:“娘娘問過了欽天監,明兒的天氣一準是好的,她老人家的意思,恰好不辜負了這勝景才是!”
容晚初笑道:“隻是姑姑也知道的,我/日前同太後娘娘請了旨意,要在宮裏避居些時日祈福的,隻怕有許多不便之處了。”
宋尚宮就笑著看了她一眼,道:“太後娘娘特特向奴婢點了您的名字,說‘就說是我說的話,務要把貴妃娘娘也帶了出來。她青春年少的,又沒有做錯什麼事,關上那些時候,不把人都悶壞了的’。”
她神色間稍有幾分促狹似的,道:“可知這並不是奴婢自作主張了,以奴婢看,您還是‘隨分從時’的好!”
容晚初心中一動。
她問道:“還請姑姑不吝明示。”
她問得坦蕩,宋尚宮也沒有多為難,便笑著抬起下巴點了點東南的方向:“前頭大選的時候,還留了那許多女孩兒在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