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沉甸甸的,解決了容嬰這件最關心的事,還有霍皎,還有甄漪瀾……她心裏念著,就忍不住又歎了一聲。

殷長闌好像對她的心思洞若觀火似的,輕輕笑了一聲,道:“至於霍氏女那裏,我原本想著,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就把她和甄氏都送到皇陵寺,或是長樂夏宮去,如今倒顯得不大尊重了。”

長樂夏宮是先代皇帝在陪都修建的離宮,泰安皇帝在朝時,也年年夏日都往長樂宮去避暑,到泰安三十年往後,因為年歲漸漸大了,經不起長途跋涉的顛簸,才停了這項慣例。

他垂著眼,把小姑娘頰邊亂飛的鬢發捋了捋,道:“這種事我出麵不大合適,就都交給你來做主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容晚初抿了抿唇,說了聲“好”。

殷長闌笑著垂頭吻了吻她的眉,又叼著她的耳尖低聲道:“那今晚就不要回去了?禦膳房新釀了兩壇圓子,說是主事又翻了師父留下來的手劄,尋出來個陳年老方,正好阿晚嚐一嚐合不合你的胃口,倘若不合意,就罰了他的俸祿……”

容晚初紅著臉輕輕推了他一把。

雖然回來換衣裳的時候就想著要留下來了,可是被男人這樣密密地貼著耳朵,還是生出一股格外的羞赧來。

她如今還吃著藥,殷長闌尊重楊院正的意見,就是留了她在宮裏,也克製著並不真的動她,大男人夜裏麵朝她貼在榻邊上,生怕冒犯傷了她的樣子,讓容晚初偶然在夜裏醒來時看著,也忍不住生出甜蜜和憐惜。

容晚初咬了咬唇。

一旦對這人心軟憐惜,他就總愛趁虛而入,做些讓她臉熱的逾禮之事。

殷長闌眼看著女孩兒一張玉白小/臉上不由自主地升起紅暈,一時間不由得心頭大暢,什麼容玄明、容嬰、霍氏女,都拋在了腦後去。

世間縱有千千萬萬人,還有哪一個如他懷裏的這一個同心?

他把懷中的小姑娘抱緊了,貼著她耳根喊了一聲“嬌嬌”,親吻就沿著耳珠和臉頰細細密密地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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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晚初把聯絡容府中舊部的事宜交代給了阿訥。

阿訥接到吩咐的時候稍稍有些不解。

往常因為阿敏與容嬰身邊的侍從更熟悉的緣故,這些事務都是阿敏負責,阿訥更多的隻是服侍在容晚初的身邊,替容晚初打理房中、庫裏的賬本——她家娘娘自己於數術上造詣精深,她也不過是做個應聲蟲兒罷了。

她在容晚初麵前服侍,向來是不遮掩自己的情緒,疑惑都擺在了臉上。

容晚初看了她一眼,怕她沒有理會當中的用意,斟酌著道:“不拘查出了什麼事,你隻管原原本本地說給我,不必自作主張,像塊爆炭似的。”

能夠在一眾人中脫穎而出,被容嬰選送到容晚初麵前,又被她留下來,阿訥也不是真的駑鈍,隻是許多時候用這樣的姿態博容晚初的開心。

她瞬間就聽懂了容晚初話裏的意味。

她家娘娘這是在說,阿敏,在關於大公子的很多事情上,太容易失控了。

阿訥忍不住低下頭去。

容晚初沒有再多說,她就溫順地退了下去。

陳年舊事翻起來並不那麼容易,在府中還沒有傳來確切消息的時候,朝中已經終於爭執出了一個暫時的結果,西征的王師擇定了吉日,很快就要出征。

容嬰又進了一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