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毫不客氣,一拍他的厚肩膀,打斷他的話:“帶路!!”
兩人兩騎夜奔百裏,來到東南方向的花鎮外亂墳崗。老七帶著早已酒醒的和風下馬,穿越無數荒墳幽塚,終於在一座新墳前立定——小小墓碑上刻著那少年的名字,立碑時期卻是三日之前。和風一臉不可置信的呆站了一會,忽然象發了瘋似的用雙手刨墳。不顧自己的纖纖十指血肉模糊,不管身上新郎裝慘不忍睹,他努力努力的挖掘,一意孤行。
老七由著他亂刨,仿佛自言自語道:“前日裏有個什麼屁刀老祖要找你尋仇,結果先碰上的傾若。傾若二話沒說就跟他打起來。那個老祖不是什麼厲害人物,隻是......隻是傾若一心尋死,所以才......”
和風略微遲疑了一下,更加瘋狂的挖掘。
老七:“其實你應該早點告訴他的,他當時真的以為你......你娶親就不會再理他。”
那邊和風終於挖到了棺材。他沒有猶疑,猛的掀開蓋子——傾若青白色略顯浮腫的麵容灰白色的長衫躍入眼簾,和風一把把那可人兒抱緊在懷裏,淚雨滂沱。
泣不成聲:“你在同我開玩笑的,對不對?你串通了老七跟我玩笑的對嗎?你起來,起來,天亮了,不許再睡了!聽見沒有,聽見沒有?!你
這個小懶蟲,快起床!快起床!!”
老七一邊沉默,任憑那低低的啜泣縈繞耳畔、回旋淩霄。許久許久,終於安靜。忽然他聽到一聲低喚,是和風:“老七,拜托,拜托你把土填好。”一回首,那紅衫公子沉靜的抱著那白衣少年半坐在墓穴裏。老七遲疑了,他恨自己為什麼方才不喝醉,醉到不省人事。
和風則扭頭看著他,似在微笑,微笑邀約:“老七,拜托你,做做好事。”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老七低吼了一聲,楞是紅著眼圈咬著牙根,抄起棺材蓋當鍬,揮舞著把剛剛和風刨出的土堆一鍬一鍬的添回去。泥土如雨般落下,掩蓋了那紅白相間,掩埋了傾若和風同樣微笑從容的麵龐,湮滅了一切一切。
(2007年12月某夜)
老七:(電腦前)“傾若,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傾若:(電腦前)“信啊!”
老七:“你還記得前世嗎?”
傾若:“我記性不好。這輩子的事都好多記不得......”
老七:“假如看到前世遇見的人,你會想起什麼嗎?”
傾若:“等我看到的時候的再說吧。老七你今天怎麼了?怎麼盡問些奇怪的問題?莫非你在做白日夢?”
老七:“最後一個問題,你答了我就下線。為什麼我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是不是音頻有問題?”
傾若:“如果你開口講話,興許就能聽見了。”
老七:(變打字為說話)“喂喂,哎,真的,我聽見了!”
傾若:“噗......好了,我下了。下次再教你怎樣使用視頻。”即將關閉音頻的時刻,老七聽見了一個足以要他命的聲音,溫柔的發膩,根本不像他熟悉的和風的聲音,他喚:“傾若啊,被窩暖熱乎了。”
......
(完)
相忘
《相忘》
一場比賽改變了許多,許多人的許多事,許多事的許多人。包括新。這個原本以為要到三十五歲才會心動的男生,冷不丁腦海裏添了人。新不敢把人直接放心底,否則心跳會加速,會疼——其實那人也改變了,但還是原來的女友,外界不知道,新卻知道。那女孩子早在快樂男聲的比賽之前就被父母安排出現在塵身邊,追隨至今。
新沒見過真人,或者說不敢見真人。他想破了頭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跟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胖子管這叫嫉妒。胖子最討厭,總是自稱局外人,來指點新,他說局外人最理智。新和他爭論,辯駁的麵紅耳赤,新說自己也是局外人,根本就沒進過局內。每逢這時,胖子就不再說話,看他的眼神也分外奇怪,仿佛見到神農架野人、天池湖怪。
新自知,那局內其實是他的向往。薄冰也罷,深淵也好,隻要進去就對心意。每每塵在旁凝視他的時候新都知道,他明白隨便哪一刻,隻要自己側首,迎上那雙深眸,他就能進局,然後一輩子。可惜新不能,塵身後還有那麼多殷切,包括給他介紹女友的父母,包括那素未謀麵的女子,包括他數以萬計的粉絲,包括眼巴巴指望搖錢樹的老板,包括無數。有些甚至看不見,摸不著,卻時時刻刻能左右局勢的力量。沒一樣能忽略,隻要活著。
新年鍾聲響起,別有番滋味。因為是和許多人在一起,包括那人。一群人乘一輛大客自城區駛往山地,打算慰問山區的孩子,路麵有些濕滑,天色也暗,朦朧間霧氣橫生。新卻在回憶,回憶夏季裏那次類似於野營的下鄉。一幕一幕,好像過電影,最後定格在某個鏡頭,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