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夜色漸深,隱約有什麼響動緩緩靠近。每個人都屏息靜氣,塵更是緊張,抱著新的手臂圈的更緊,手心浸汗,連眼睛都不眨。新眉眼舒展,心中早已釋然。今日就算他下地獄,也再無怨尤。世人多少,枉活百年,也不見得有如此愛人、如此兄弟。呼吸心跳,格外清晰的一夜,象蹦緊的弦,一觸即發。偏招魂幡始終未來,果然是被胖子做的假‘新’騙到西安去了,天色將亮,新又必須找暗處藏身了。
兄弟甲忽然問道:“新,到底你和塵誰是老公呢?”
新立即恨道:“當然我是。”轉而想到他們聽不到自己說話,便要塵傳話,不料眾人聽後哈哈大笑。兄弟乙都說:“那不妨比比你倆誰的陽氣盛好了。”大家歡笑高歌,直鬧到旭日即升。這才結伴離去,臨行時相約明年再聚,再弄些新鮮寶貝來鬥招魂幡。塵目送他們離去,忽然說道:“新,我們多幸運,又可以多愛三百六十五天。”新不說話,隻注視他,笑的愜意。
塵看著他,又道:“我又該老了許多,你可不許不要我。”新壞笑道:“你老到這等地步,也隻有我收留你了。”說著蹦跳著躲藏起來,窗外陽光跟著撲進,塵開始一如既往的盼夜晚。隻要到夜晚,新就會來,和他相望。
坐在寫字桌前,塵纖長的手指執筆寫道——
相念至深敢相忘,相忘盡頭直相念。
(完)
私房菜
【六】私房菜
當新的助理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塵說新病了,而且很嚴重的時候,塵差點就崩潰了。他二話沒說,直接訂了機票飛回北京。在北京的出租車上才想起該跟自己的助理和公司說一聲。豈料連萬事不管不聞的公司老總都知道新病情緊急,很可能已經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放下電話,塵更加心焦,恨不得插了翅膀飛到病床前,偏偏越著急,越碰見阻隔。北京擁擠的交通實在太過可氣。在與之搏鬥了近兩個鍾頭後,總算到達目的地,新的助理正站在樓下等他,一臉苦瓜相。
塵當沒看見,直接越過他直奔電梯口,助理在後麵一溜小跑的追趕,直追到電梯裏才聽見塵開口問具體情況。助理愁眉苦臉道:“他感冒了。”
塵一愣:“什麼感冒?那麼嚴重?”
新的助理搖頭說道:“感冒本身不嚴重,而是......而是並發症嚴重。”
塵一頭霧水的猜測:“並發症?肺炎?心肌炎還是別的什麼?”
助理還是搖頭,歎息道:“比那些都重,醫生都沒見過,所以也沒辦法治。”
塵當即嚇了一大跳:“醫生都沒見過?什麼並發症?”正說著,電梯到達十五層。塵疾步走在前麵,還不忘回頭詢問:“到底怎麼回事?你不說,我怎麼幫他呢?”
助理看了他一眼,又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你不成,連大夫都無能為力,你肯定沒戲。”
眼看就要到新家門口,助理的吞吞吐吐徹底惹惱了塵,他把助理的脖領子一拎,低吼道:“你到底說不說?”
沒等助理開口,門已經悄悄動作,新從裏麵探出頭來,見是塵來了,咣當一聲又把門關上了。塵驚異,心裏卻明白除非新真病到禸體要毀滅的地步,否則依他的性子,是說什麼也不肯當縮頭將軍的。這樣想著,塵更急,用力拍打大門,呼喝:“如果你不開門,我就把門拆了!我說到做到!!”
助理在旁邊守著,想勸又不知道該勸誰,門裏的那個還是門外的這個。索性一個不勸,暗自嘀咕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冷不丁抬頭,瞥見塵正瞪他,趕緊回憶自己哪句話得罪新了,想半天沒想起來。
冷不丁聽見塵問他:“你有這裏的鑰匙對不對?”
助理一下子陷入兩難境地,給,得罪裏麵那個;不給,得罪眼前這個。尷尬的正不知該如何應對,猛地覺察塵殺氣逼近,逃生本能作祟,立馬跳起身來往電梯口跑,還沒跑兩步,又被塵拎住脖領。此時的塵像雄獅一般吼道:“掏出來!!”助理不用回頭,也知道塵已經點著了,隨時可能爆炸。而他這個上有老、下有小的暫時還不能去見上帝,眼下明智之舉就是交出鑰匙。
當把鑰匙握在手裏,輕輕旋開大門,塵一個眼神遞回去,那冰雪聰明的助理立刻消失在樓道裏。
“新?”塵邊往裏走邊輕呼房主的名字。有些空洞的屋子讓他感到莫名不安。一直走到臥室,才瞧見新正坐在床頭低垂著眉眼。看的塵一陣心疼,快步靠近,邊近前邊問道:“新啊,你到底得了什麼病?”
新頭也不回,有些削瘦的雙肩卻在微微顫唞,塵聽見他故作平靜的回答:“很嚴重,嚴重到醫生都放棄了。塵,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
塵聽見一向勇敢堅強著稱的新竟如此沮喪,更是焦慮:“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就算要我走,也要讓我明白的走。”
新這才轉身,眼眶紅紅的:“醫生說,這次感冒太嚴重了,已經影響到了我的味覺。”
塵驚訝萬分:“啊?”以前還真沒聽說過感冒可以影響味覺的,最多也就是吃不下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