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精疲力竭的新朦朧間聽見塵在講電話,好像是在道謝,謝謝醫生給他提供的絕妙方案。塵說,果然如醫生所料新是因為心理原因才導致味覺暫失的,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相信以後也不會再犯了。聽見最後一句,新猛然全醒了。原來塵昨天是找醫生去了,原來他設局騙自己,心頭一陣惱火,當即從床上翻下來,向著塵的方向破口大罵。塵掛斷電話,耐心的等他罵完,不時還提醒新的髒話有點塵舊,並且有逐漸向陝西口音靠攏的趨勢。新更怒,吐出一串粵語。塵搖頭說,你的粵語調子一向不標準,連罵人都不夠級別。說你在家罵罵也就算了,千萬別到外麵去罵,免得人家笑話。

新急了,一個鷂子打挺站起來,張嘴卻是英語俚語。塵笑,說這才有點新意。說自己還沒聽見過標準外語罵,這次正好享受一下。看塵得意,新忽然不說話了,倒在床上,被子蒙頭,裝睡。他聽見塵好像走過來伏在他耳畔問:“我不過是戳穿你的謊話,你就這麼生氣,那你想過沒有,我可是被你騙的團團轉啊。”這幾個字輕飄飄的,卻飄進新心田,說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想狡辯,於是伸出半張臉來嗔怪道:“哼,經常被你涮,還不許我打個翻身仗嗎?”塵仍舊看著他寵笑:“好,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新奇怪,不自覺探出整個腦袋,眼睛大大的問:“塵,你不生氣嗎?不再怪我騙你嗎?”

塵樂:“怎麼會?我這個人向來寬宏大量,你嘛,當然更要法外施恩。”突然一個猛子紮下去,直撲新的酒窩,新被帶進旋渦之前好像聽見什麼人在壞笑:“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你今天要做私房菜給我。”新趁自己還算清楚,趕快問:“什麼私房菜?你是要我下廚房嗎?”那人仍舊在笑:“不必去廚房,這裏就很好,私房菜就是要在私房吃的......”

(完)

無淚時代

【七】無淚時代

誰也不曾想到,2008年的第一件大事居然是小治交女朋友了!第二件大事自然是與之密切相關的,就是以前同宿舍的大明痛哭流涕,震耳欲聾的。誰勸也不行。小盛於是笑他誇張,說又不是天塌了,至於嗎?大明當時就瞪眼了,說如果換了是羅延結婚,你肯定比我哭得更大聲。小盛還是笑,這次笑自己,怎麼會呢?前幾天聽見羅延馬上要訂婚,他小盛也沒怎麼樣嘛。

那是在一場元宵佳節演唱會的後台,羅延正問小盛要不要加點熱水來下飯,電話忽響,是羅延的父親,通知他老人們一致決定讓他在一個月後的吉日訂親,問羅延的想法。羅延說好,你們安排吧。放下電話,羅延得到的第一聲祝福,來自小盛。

小盛說自己很久沒喝酒了,說當個名人太他母親的累了,連喝點小酒都得挑時候挑地方。但是這次他不會放過機會,他要不醉不歸。羅延說好,酒管夠,隻要你去。

小盛說他肯定去,說媒體輿論都等著瞧呢,隻有我這個偶像派才能撐起場麵。羅延說其實我不想你去,你去了淨添亂。

小盛哈哈,說小爺我是給你增加收視率的。羅延跟著哈哈,問要你增加收視率的話我是否可以不婚?

小盛打趣說,你怎麼能不婚?你是孝子,孝子豈能抗父命;你是忠臣,忠臣豈能逆天下?羅延聽了便不再說話,也不再笑,麵無表情的盯著小盛。

小盛扯著一張鬼臉逗他說,延,將來你孩子的英文我包了。保證他四歲過八級,六歲過雅思。羅延問他要不要收學費,他怕被宰。羅延說這話的時候自認為是個笑話,自己卻笑不出來,索性暗暗安慰自己說冷笑話都這樣。

小盛也不看他,自顧自的嬉笑,說可以考慮給你打個八折,順便還能介紹你家孩兒去跟胖子學摔跤。話都沒說完,火燒屁股似的溜了,據說是忘記要給大明和胖子拜年收禮包。羅延奇怪,今年這年拜得也忒晚了點。這城市的拜年風俗真怪。

說起這些,小盛的嘴皮子特溜,好像快板,好像連氣都不用換。大明瞪眼看著他,著實嚇壞了,說小盛,求求你別說了更別笑了,你笑的太醜,損害我們偶像派的形象。說大不了,羅延訂婚那天我舍命奉陪,反正求你現在別笑了。小盛說這是你說的,我就勉為其難帶上你好了。不過到時候我肯定會再笑。大明說至少讓我活過今天寫出遺囑來再說。

時間從不因誰的任何理由停步。

轉眼到了那一天。大明在身邊偷偷讚歎了一下羅家未來媳婦的美麗,小盛使勁點頭稱是。其實他看不太清楚,大概這房子裏霧氣太重,迷蒙了眼睛。小盛說大明廁所在哪裏你帶我去。大明說我又不是這家人怎麼知道,不過我還是可以領你找去。廁所裏,胖子也在,不過正怒斥某人。那人看起來有些眼熟,聽胖子的口氣,他好像犯了什麼特嚴重的錯誤。小盛不太想出門去,索性管管閑事。一打問才明白,這小子居然是當初誹謗羅延是陳世美的那個家夥。小盛立馬咆哮著拿拳頭上去招呼,一家夥就招呼出鼻血來。那家夥捂著鼻子蹲在地上,不服氣的嘟囔說你們人多欺負我一個,算什麼好漢。小盛笑,說這年頭好漢多了,偏巧不該你碰上。接著又用胳膊肘和膝蓋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