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都覺得她丟臉子。
喬西覺得挺好笑的,畢竟喬建良昨下午才打電話告訴她,今天要來參加聚會,讓準備準備,其實心裏早清楚怎麼回事,隻是不得不來走個過場。
自己在哪裏都多餘,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招這麼多人記恨,偶爾認真反思反思,不明白究竟哪兒做錯了。
但有時候就是這樣,不論做什麼都不對,吸一口不要錢的空氣都有錯。她自己很無奈,沒所謂地喊了聲:“爸。”
沒叫繼母和便宜弟弟,周美荷臉色十分難看,強忍著不發作。
喬建良沒在意那麼多,拉著她叮囑幾句,說:“今晚回家,聽話一點,吃完飯再走。”
喬西皮笑肉不笑地應下,從頭到尾沒搭理另外兩個人,不過人家母子倆也不會正眼看她一下。喬建良帶著母子兩個去見那些老熟人和合作夥伴,熟練地左右逢源,很有精明生意人的作派。
有人打招呼,客氣喊道:“喬西。”
她回頭應了一聲,哂道:“嬸嬸。”
但是沒多聊,而這一回頭,就看見了剛出來的傅北。大家都圍著這人,侃侃交談,傅北換了身幹練風小西裝,烏發重新打理過,身形高挑腿又長,禁欲而清冷,全然沒有早晨那種放縱沉淪的痕跡,多正經。
喬西記得當年剛搬進大院,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傅北。
喬建良拉著她,熱切地介紹:“小西,叫姐姐。”
那會兒傅北就站在一群大人中,淡然地看著她,帶著不外露的疏離,自始至終沒有給過正眼。
第2章
可惜喬西偏偏不會看臉色,七八歲的年紀不識人,一下就被那張好看的臉網住,還真聽話地叫了聲,嗓音弱弱的,黑不溜秋的眼珠毫不遮掩地打量著對方。
當時老太太還在世,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便慈祥對喬西說:“以後就是鄰居了,有空常過來玩。”
她怯生生地點頭,當了真。
老太太是梨園中人,唱昆曲旦角的,在業界內頗有名氣地位,很受尊敬,門下有兩位親傳弟子。喬西喜歡跟著大家鬧騰,有模有樣地學,然而始終學不到精髓,她倒不在意,因為本就不是為了學昆曲來的。
傅北愛看書,比誰都坐得住,時常拿一本書坐在院子的石桌上看,一下午都不會抬一下頭。
喬西就在練功房的陽台上偷偷瞧著,好奇究竟在讀什麼。
十二三歲的人已然有了後來清冷幹淨的模樣,有著不符合年紀的成熟與平和,勾人目光。和傅北相處,這人的眉頭時不時就皺起,不耐煩被她打擾,有時實在惱了,就會沉著聲音說:“別一天到晚盯著我。”
喬西的臉皮從小就厚,這時候就板著小臉認真說:“沒看你。”
傅北不悅。
她又說:“你看我,才會發現我在看你,就算我在看你,那你也看我了。”
傅北懶得理會,哪來那麼多歪理。
喬家是暴發戶,庸俗沒底蘊,全家就沒兩個文化人,最高學曆就是大學生喬媽了。喬媽是標準的傳統女人,溫婉柔和,性子軟得能掐出水來,卻生了野火一樣的喬西,一家人原本住在北區,突然發跡後才搬到全是有錢人的大院。
傅家則是書香門第,家底厚實深遠的世家,老太太和傅爺爺都出自舊時的大戶人家,傅爸那一輩全是留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