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花: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黑線。

№74 ☆☆☆小富貴於2008-11-11 04:51:0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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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種假象中的太平可以維持很長時間,有人說過我最擅長的一種處世方式就是裝糊塗逃避問題。我們三個基本都是倆倆相處,我跟蜜果,我跟周揚曜,或者周揚曜跟蜜果,要我們仨聚到一起的大概兩三個星期也就一兩回,而且基本上佩佩這姑娘也都在。期初我們隻是覺得佩佩跟蜜果很有緣分,姐倆能從小一塊兒玩到大還從來不吵架的真的很難得,佩佩這姑娘平時話很少,剪了短頭發,幹淨利落,長到十六七歲也漸漸顯眼了,有點兒孫燕姿的味道。她看人的眼神很清明,像是個挺能藏事兒的人,後來她給我們所有人放一支冷箭,連蜜果兒都傻眼了。這個咱放後麵說,按順序慢慢說。

周末偶爾我也去周揚曜的出租屋,就是瞎混,在一塊兒看看雜誌聽聽唱片做□□。那一年年底還沒到放假的時候,有一天他跟我說他打算休學了,學曆沒勁,他想跟兩個同學一塊兒做點事兒。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那眼神空曠啊,手臂撐著窗台遠遠望出去,側麵看有點兒君臨天下的感覺。

我一邊兒看我的高考資料一邊敷衍他說,年輕人,做事不要衝動嘛,還有小半年你就畢業了,至於這麼急跳進社會這個大染缸嗎?

他笑著說,這不是急不急的問題,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我心想我還沒長大,你跟個未成年兒童幹呢。

就這麼混到這一年快放假的時候,家裏遭遇了一場災難。蜜果的媽媽在過馬路時被一輛載重十幾噸的貨車撞到了,目擊者後來繪聲繪色的形容,蜜果媽媽連人帶自行車飛起幾米高,然後拋物線落地,當時就不動了。她跟爸爸是回家來過年的,才剛到沒兩天呢。

消息傳來時我正模擬考結束,心態平和的端了個瓷盆一邊琢磨做錯的題一邊兒買飯,結果室友心急慌忙跑過來一把給我抓到了,聲音特別大:阿星!你媽出車禍了!在市一院搶救呢!

一下子飯堂裏沒了聲音,我媽那都跟人私奔多少年了,我有些茫然,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是蜜果她媽!

大夥兒都用同情的目光看我,我把碗塞室友手裏,叮囑了一句幫我請假就跑了。

我在學校門口等公交車去醫院。沒有打的,我那點兒生活費也打不起的。好吧這其實是借口,老實說當時我心裏雖然是擔心,可沒有急成那樣。這個後媽跟我的交集也不是很多,每年就是過年的時候處那麼幾天,可她人確實是不錯,每年都惦記著給我買新衣服,給奶奶買滋補品,可到底不是親生的,我們基本不太交流。

我這個人這方麵挺淡漠的,可她要能活下去,我照樣跟贍養親媽一樣贍養她。

我到醫院時,基本上全家都已經在了,爺爺奶奶爸爸大叔二叔夫婦,還有蜜果她媽那邊的親人,還有周揚曜,抱著蜜果的肩膀撐著她,大夥兒都挺沉重,女士們基本都在哭。

蜜果一看見我,就掙開了周揚曜的懷抱撲過來,叫了一聲哥,緊緊揪著我的校服哭得撕心裂肺。

№95 ☆☆☆小富貴於2008-11-16 21:15:0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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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把蜜果她媽當親媽,可我確實把蜜果當親妹來著,老田家到我這一輩全是男孩兒,就是蜜果這一個女孩兒,我帶她一塊兒玩時把我那幾個堂弟堂兄給羨慕的,充分滿足了我幼稚的英雄主義情結。再說蜜果是好,奶奶分她一個蘋果她都偷偷留給我吃,對我那是無條件的服從,我在她那兒的威信比我爸還高。

當時在急診室那種氣氛下,是個人都繃不住,立馬我也悲痛了,摟著蜜果拍她的瘦弱的背,問爸爸:“怎麼樣?”

爸爸臉上沒什麼顏色,剛開口,醫生就從裏麵出來了,嚷著問:“誰是家屬?”

一群人全圍了上去,我爸都結巴了:“我是!我我我我是!”

“你是她愛人?她是急性的顱內出血,情況很危險!馬上要手術!”

奶奶跟蜜果她外婆同時給跪地上了,哭著求醫生救命。老人家的承受能力本來差。

醫生麵無表情遞上一張紙:“簽字吧!”

那是張術前談話紙,密密麻麻寫的那叫一個複雜,醫生一條一條機械的講,光是術中可能發生的意外和術後並發症就講了好幾分鍾,純粹是嚇唬人的,讓我們越聽越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