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完了,看了我們一圈,說:“情況就是這樣,同意的話,在這兒簽個字。”
我爸看看我們,回頭問:“醫生,那,做手術你們應該是有把握吧?”
穿白大褂的一瞪眼:“這叫什麼話,我們又不是神仙,我們肯定會盡力的嘛,抓緊時間快簽吧!”
我爸回頭看我跟蜜果,我給蜜果擦眼淚,我們倆都點了頭,爸爸才哆哆嗦嗦簽了字。
醫生最後一句話就是:“交押金!先兩萬吧!”合著這兩萬還隻是墊個底兒。
九七年那會兒兩萬那可是實打實的兩萬人民幣,值錢著呢!幸虧那會兒家裏條件已經不像我剛出生那會那麼窮了,他們夫妻倆打工那麼些年,手上也有了點兒積蓄,爸爸利索去交了錢,勸了叔父們扶幾位老人先回去,其他人還在手術室門口等著。
蜜果哭的昏沉,眼睛腫得都睜不開了,靠著我啜泣。周揚曜坐我邊上,不著痕跡的撫摸我的腰,我瞪了他一眼,低聲說:“你回去吧。”你跟這兒坐著幹什麼你還不是家屬呢!
他幹脆的大方抱了一下我的肩膀,說:“也沒什麼事兒,我陪陪你。”我忘說了,他大概不知道我跟蜜果不是一個媽生的。
整個手術時間大概長達六個小時左右,結束時已經半夜了。我都有點兒撐不住了,抱著蜜果靠周揚曜懷裏迷糊,聞著他身上很淡的煙草味打盹兒。可那扇“閑人勿進”的大門一開,我們都像電擊一樣的清醒過來,爸爸迫不及待上去問情況,主刀輕飄飄解釋了幾句,手術挺順利,但傷的很嚴重,能不能度過危險期還很不好說。
於是轉戰監護室,已經快十一點了,監護室不讓家屬進去陪,爸爸疲憊在站在門口,還記得叫我們幾個先回學校去。
蜜果不肯,爸爸勸她,別讓媽媽操心你啊。
她把臉埋在我胸口哭,最終同意我跟周揚曜送她回去。
我們跟她學校門衛解釋了情況,老人家很同情的給蜜果開了門,看著她轉身抹眼淚的瘦小身影,我特別心疼。
站著一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周揚曜才拍著我的肩膀說:“回吧。”
~~
№103 ☆☆☆小富貴於2008-11-16 23:51:08留言☆☆☆
17
我沒回學校,太晚了不願意敲門,況且也不是沒地方去。
周揚曜一路也沒怎麼敢跟我說話,一進門就著急泡了杯熱茶給我,包著我冰冷的手小心翼翼嗬氣,低聲說:“寶貝兒,想哭就哭出來,這裏沒有別人。”
怎麼瞧著都挺完美的,可惜白費了,我說:“我哭什麼?”
他看我的眼神帶著一絲研究意味。
我說:“那不是我媽,那是我後媽。”
他皺了一下眉:“你跟蜜果不是親兄妹?”
我說:“你別這麼想當然,我們同父異母。”
他鬆開我的手,說:“也就是血親的你才上心。”
這話一直等他後來有幸見我了親媽,才改成“就是血親你也未必上心”,乍一聽真不順耳,我冷血是怎麼著啊。
他在衛生間裏呼嚕嚕洗臉刷牙,完了神清氣爽出來問:“做嗎?”
這一晚上累得我夠嗆的,雖不是親媽,可人對我也不差了,我心裏老想著蜜果那小臉兒,哪還有做的感覺,我說:“您自個兒擼吧擼吧得了,我沒心情。” ***hurrykill整 理 收 藏***
他挑了一下眉毛:“就是看你沒心情才問。”
我盯著他看了一半晌,說:“還不趕緊伺候著。”
可那一次到最後也沒做成。又親又磨好一會兒,他大概也發現了我不在狀態,放開了我說:“真累了?那睡吧。”
我躺床上看天花板,問他:“你心疼蜜果嗎?”
他反應挺大,一下坐了起來:“你又想說什麼?!”
我頭痛的要命,這麼久壓在我心口的石頭,我想一把給它掀開了。我說:“你會娶她嗎?”
周揚曜回手差點沒扇到我:“抽瘋呢吧你?”
我說:“我沒抽瘋,我說真的,咱們這樣對不起她。”
他點了根煙,抽著抽著,突然笑了,說:“田曉星,你這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