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玉出了萬壽宮後,沒有直接回流螢宮,而是去了出水雲亭。
她坐在圍欄旁,將近傍晚,所以湖水中的魚兒已經瞧不見身影了。四四方方的亭閣裏,蛙聲起起伏伏,隻有夜風吹過湖麵而來。
也隻有此時,她才能靜下心來,不至於讓所有的思緒湧上心頭。最近壓在她身上的事太多了,太皇太後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還有……∴思∴兔∴網∴
沈延玉的眼眸低垂了幾分,濃密的睫毛微顫,臉上染了一層緋色。
沈璉……喜歡她。
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她的目光就慌亂了起來,脖頸裏都開始冒熱氣了。
她的喉頭滾動幾下,閉著眼將頭埋進了臂彎裏,饒是如此,還是有些暈暈乎乎地。
若不是那一日,她擔心沈璉嚇到魏長歡,才撐著去找他們,卻無意中聽到了那讓她心驚的話。
其實,也不是無跡可尋。沈璉的眼神,他的話語,他的笑,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早該看出來的。
從那天以後,她一直刻意躲著沈璉,到今日已經是第三天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裝作並不知情,一如既往,恐怕她是做不到的。對於沈璉來說,讓他一個人懷揣著這樣的心思,該有多殘忍。
可她,她是如何想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沈延玉嘴角扯出一絲笑,他們這樣的身份,又能如何想?
“小豆芽,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呢?”戲謔的聲音響起,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沈延玉的目光瞬間陰沉了下來,站起身後看都沒看他一眼便要離開。
都塗伸出手就要抓住了她的手臂。感受到手上的觸碰,沈延玉心頭一陣嫌惡,一甩袖子便將手中的銀針射了出去。
都塗右手虛晃就將銀針盡數撚在指縫間,他臉上還帶著笑,將那些銀針放在手心遞到了沈延玉麵前:“你怎麼可以謀殺親夫呢還好我身手還行,不然以後肯定是要被你欺負了。”
他哀怨地看著沈延玉,眼底卻是明晃晃的笑,看得沈延玉直皺眉頭。
“使臣大人,沈國雖是禮儀之邦,也不容得你如此放肆。”沈延玉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冷意。
都塗嗤笑一聲,眨了眨眼好像還帶著些困惑:“怎麼?你父皇沒有告訴你麼?”
沈延玉危險地眯了眯眼,心下生了幾分不祥的預感,她麵上還是一派鎮定:“有話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都塗往前近了一步,低著頭,尾音上挑,扣著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你父皇把你許配給我了,讓你跟我和親呢。”
“你不過一個使臣,我父皇絕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沈延玉往後退了一步,目光帶著冷意。
都塗抬起手覆在麵上,指縫間露出的唇勾出笑意:“小豆芽,忘了告訴你,都塗是我的乳名,隻有你能這樣叫我,旁人都是叫我拓拔昭。”
沈延玉睫毛一顫,瞳孔中透著幾分赫然。
拓拔這個姓氏,有多少重量她自然清楚。這是南國皇室才能有的姓氏。
拓拔昭,南國太子。
“你是誰,與我無關,你若想尋開心,還是找旁人去吧。”沈延玉撂下生硬的話,便轉身走了。
拓拔昭知道她要去做什麼,多半是想趁著聖旨未下,要去取消這門婚事。可他卻沒有攔住她,隻是把玩著手裏的銀針,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進沈延玉的耳朵裏:“你若是不同意也行,隻是恐怕明日皇室便要有一段醜聞了,”他的聲音含著笑意,繾綣戲謔,“哥哥妹妹,真是好不快活。”
沈延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