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頓,腳下虛浮,指甲掐進了掌心。
她壓住心頭的怒火,疾步去了雀翎宮。如果都塗真的就是拓拔昭,那她父皇極有可能會將她送給他和親。
還有什麼,是她父皇做不出來的呢?
沈延玉剛到雀翎宮的門口,就被太監德興攔了下來。
“德興公公,麻煩您通報一聲,延玉有事求見父皇。”沈延玉站在門口,腰身挺直,望著燈火通明的雀翎宮。
德興麵露難色,躊躇了一番卻還是沒放行:“公主,皇上在議事呢,恐怕一時半會兒是不能宣見您了。”
“無妨,我就在這裏等著。”沈延玉站在宮門口,臉色凝重,卻沒有離開的意Ψ
“阿玉,回去吧。”沈璉終是站到了她身旁,身子卻踉蹌了幾步,整個人向她倒去。
沈延玉急忙伸手將他接住,他的手無力地垂落,露出的左眼眼皮上血肉翻起,正在汩汩地流血。
鼻間全是濃重的血腥味,沈延玉目光偏轉才看到自己胸`前的衣襟被洇染出了一片血色。
沈璉的肩膀像是被什麼利器刺穿,他穿著暗色衣袍,乍一眼隻是覺得肩膀處的顏色更深一些。
沈延玉咽下喉頭的腥甜,一手扶穩了沈璉,便抬手指著旁邊的侍衛,厲聲高喝:
“你們都瞎了麼!還不快送王爺去太醫院!若晚了一刻,便是要你們這些人為他陪葬!”
那個侍衛被她一指,本來還打算不管不顧。再聽到她最後一句話後,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過來扶住了沈璉。
若今日這位靖北王真有個三長兩短,說不定聖上真要將過錯推到他們身上,給他們安個救治不力的罪。
他將目光望向不遠處的太監德興,後者微微點了點頭。那侍衛便也不再猶豫,背起沈璉便向太醫院去了。他是個習武的人,所以步子快,不一會兒便走遠了。
沈延玉抬起袖子一抹臉,也沒有理會胸`前的血跡,也跟在那侍衛的身後一起走了。
雀翎宮內空蕩蕩的,隻有皇上一個人。
他正氣得渾身發抖,身邊能摔的東西都讓他摔了個幹淨。桌案前是一地的瓷器碎片,還有一灘未幹的血泊。
他在龍榻前來來回回地踱步,似乎是滿腔的怒火找不到發泄的地方。眼珠快速地轉動著,一張臉都被氣紅了。
“畜生,老子養了他快二十年,竟養出這麼個東西!”皇上一隻手撐在桌子上,捂著胸口,臉色十分難看。一想到剛剛沈璉跟他說的話,更是讓他心頭氣血翻湧。
“廢物,廢物!老子要殺了他!”
第68章 莫非王臣
文景軒內,二樓雅間。
雕花木窗半開半合,純白的帷幔被風吹得高揚。拓拔昭仰麵躺著,一條腿翹在桌子上,差點踢翻了旁邊的酒壺。
他正闔著眼,似乎心情十分愉悅,垂在身側的手還在打著拍子。
“你倒是好雅興。”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那人站在暗處看不清麵容,隻聽得出是個青年男子。
那男子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陣破空之聲響起。拓拔昭眼皮都沒有抬,長袖一卷,幾根六角飛鏢就接連掉落在地。
拓拔昭睜開了眼,身子一側,單手撐著頭,就這麼慵懶地看著暗處的男子。
“這就是你們沈國人對待盟友的態度麼?”他說話的時候還是帶著笑意,仿佛剛剛那些飛鏢隻是小孩子打鬧的玩具。
暗處的人冷笑一聲:“是你想要的太多了,你說你要沈延玉,現在看來,是我低估你的野心了。”
聽到他的話,拓拔昭卻是沒忍住笑了起來,直笑得肩頭的卷發都垂落到胸`前。空蕩蕩的雅間,隻有他的笑聲肆意猖獗。
等他笑夠了才抬起手指著暗處的人,眼角似乎還笑出了眼淚:“你裝什麼裝?哈哈,笑死我了,這不是如你所願麼?我不過是替你做了你想做卻不敢做的事,你該謝我才是。”
暗處的人沒有動作,隻